「……」
「……」
男人挑起眉望向雲天宗大師姐,有點意外(也不算特別意外)地看見了一張同樣懵逼的臉。
南扶光抖抖手, 那劍又「嘩啦」一聲落回鍋里,飛濺的骨湯又有一滴濺到男人的下巴上, 他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擦掉那滴滾燙的骨湯, 把疑問寫在了臉上。
「我去……我的娘,啊這——我本意是想吸走你灶台里燒的火的你知道吧,方才在演武場它吸的是鮫游燈燈芯, 當時星火烈焰,長明奪目……」
雲天宗大師姐瞪圓了眼,無語輪次。
「剛才怎麼吸的大骨湯啊?怎麼會是大骨湯——」
在她結結巴巴中,男人終於無語地笑了。
「你問我?」他問,「現在你看我這鍋湯還能用嗎?我現在只想問能不能報官把你抓起來。」
手裡還握著那個長得抽象的劍柄。
雲天宗大師姐伸手,鬼鬼祟祟地扯了他的擦手布擦了擦劍柄上的豬油。
聞言,她頭也不抬地問:「以什麼罪名抓我?」
「妨礙經營罪。」
鍋蓋扔回灶台,餛飩攤攤主告知拿了號還沒領餐的今日營業暫停,具體原因你們也看見了,沒用上的排號延續至明日可用。
餛飩攤上寂靜數秒頓時罵聲一片,一名凡人叉著腰大聲抱怨修士淨不干好事,現在連吃飯都不讓人吃了是吧。
南扶光回過頭,在道歉與抱頭鼠竄中選擇後者,在她來得及腳底抹油前,被人一把拎住後頸。
「去哪?」男人居高臨下地望過來。
南扶光收了劍柄,揣手,語氣平和且乖巧:「任何你看不見我、不會覺得我礙眼的地方?」
「闖完禍了才想著好好做人?我收攤了。」他面無表情道,「來都來了,找個地方把你想表演的把戲一次表演完。」
「……」
「免得明日又來。」
「……」
……
南扶光的劍,是無屬性之劍。
它按照南扶光的靈根長成,平日裡為一把普通劍柄造型,而有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汲取當前所在環境的對應元素。
凝水成冰,聚火成刃,集木為器。
實在都沒有的,劍柄插地上,拔出來也能得一把似岩石堅韌的利器。
然而正如南扶光本人一般,這劍柄唯獨靠近金屬性的各種物質是毫無反應的——
這讓她想起了很小的時候,當她執意要拜入宴幾安門下,成為一名光榮的劍修,站在測試靈根的寶鼎前,她爹氣不打一處來地罵她:「沒見過金靈根為零的修士要做劍修的!你這完完全全就是鬼迷心竅!」
事實證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她爹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罵得對(……)。
南扶光給她新打造的劍取名叫「等等我先吸個陽光活力」,小名原本叫「吸吸」,但察覺好像此名既不嚴肅也不文雅好像還有嬉皮笑臉地開黃腔嫌疑,遂又改名「等等」。
「等等」的橫空出世又給了修仙界不小的震動,有那麼幾日南扶光帶著它走到哪都能聽見各種震驚文學,雲天宗眾人仗著與她相熟,更是樂此不疲地讓她展示「等等」的神奇之處——
每一次表演都能收穫一堆的膜拜,儘管「等等」不是神兵也不是仙器,但它收穫的效果卻力壓神兵現世。
因為「隕龍秘境」選拔,淵海宗聚集了不少它宗優秀器修,在看完又一次的凝水成冰劍後,一名來自密宗林的金丹期器修嘆息:「南扶光,你真他娘是個天才,修劍道可惜了。」
這話早八百年前她就聽「翠鳥之巢」說過。
但不容她反駁,圍觀的眾人里就有另一無為門的劍修妹妹紅著臉反駁:「說什麼呢!扶光仙子可是越級使過『無盡焚天劍陣『的,那可是化仙期劍陣!她合該是劍修!」
在眾人吵起來時,站在人群中央的南扶光微笑著笑納了所有的彩虹屁。
……
大部分的人並不知道南扶光哪來的圖紙做出來的「等等」,他們理所當然的以為,是宴幾安給他的徒弟開小灶了。
無惡意,這是源於想像力之貧乏。
正如南扶光當初做夢時,也只敢想像自己手中握著的是宴幾安的羽碎劍,因為那是她遇見過的三界六道現存的最好的劍。
有好事之人竄捏雲天宗的人去問問怎麼回事,因為他們明明聽說前段時間雲上仙尊還很不滿意二徒相爭秘境名額……
「所以那圖紙當然不是仙尊給的啦,至於日日大師姐從哪來的,你們可以去問她。」桃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