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您先解釋下,今夕哪裡不同往日?
……
過了數日。
南扶光確實被使喚得兩腳不沾地,以至於她最近幾日不僅沒有見到殺豬匠本人,幾乎只能在雙面鏡中確認他還存活。
可惜她的雙面鏡自從被龜龜和壯壯的口水泡過之後投影功能就不太好,她只能從說話語氣中隱約感覺到雙面鏡那邊的人精神不太好。
每天她除了吐槽白日裡給別的道途的選拔者維持秩序有多累人之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問那殺豬的,你是不是確定自己真的沒事?
「沒事。」
雙面鏡中,男人問,「你在做什麼?」
「看書。」
南扶光的雙面鏡是以枕頭作為支架擺在床頭,而她本人則趴在床上,手邊放著一本巨大又厚的書——
現在除了《三界包打聽》流動版之外,現在看書這種原始的娛樂活動已經成為她這樣的社畜唯一的快樂源泉。
參與到古生物研究閣的重啟工作中,讓她終於想起一些之前被遺忘的瑣碎事,比如她曾經很好奇的「神翠鳥」,還讓謝允星幫助自己找過資料。
還有後來改名叫「東君」的那個「伶契」,這幾天她通過翻閱無數資料,也得到了一些關於它的事跡。
她發現一些很有趣的事。
先說神翠鳥。
神翠鳥確確實實是「舊世主」身邊的言官,但作為一隻鳥,它的作用並不像作為「神明」的「武器」與「防具」的東君和那對雙胞胎那般重要——
失去了「雙胞胎兄弟」,神明就像脫下了戰甲。他不再刀槍不入,也會流血受傷。
失去了「東君」,神明就如同失去趁手的武器。他不再所向披靡,攻擊力會減弱。
神翠鳥在這方面沒有太大的表現,但曾經舊世主擁有一支精銳軍隊,人數不多,機動性強,曾經給以真龍與神鳳為領袖的修士組成的軍隊帶來很大的困擾……
這隻精銳軍隊由神明的言官親自率領,取名「翠鳥之巢」。
就是現在的「翠鳥之巢」,居然曾經是舊世主手下的軍隊。
甚至初版「翠鳥之巢」也有自己的圖騰紋樣,根據書中的記錄對比,與現在的「翠鳥之巢」圖騰紋樣區別不大,僅僅是現在的在中央多了個打坐的修士人形。
「翠鳥之巢」由曾經的優秀反叛軍軍隊,如今成為仙盟在編執法隊伍,主要的工作內容就是為修士們提供社會秩序穩定、謀取福利。
可以說是相當諷刺了。
「——這些都不如關於東君的故事有趣。」
趴在床上的少女腳一踢一踢的,她似乎並不在意雙面鏡那邊的凡人對這種事毫不感興趣會覺得無聊,她興致勃勃地跟他分享這些天收集來的見聞——
書本「嘩啦」翻過一頁,南扶光把書立起來,翻轉一面,展現給雙面鏡中那個男人看。
那是一幅畫。
這幅畫以一種比較抽象的畫風記錄了舊世主的一切,包括他每日日升時從不淨海乘坐船隻出發沿岸巡視,再於日落時返回西岸。
圖片中,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一搜巨船甲板上,左臂抬起,食指指著前方日落的方向。
在他的肩膀上,站著一隻彩色、長得像鸚鵡的鳥。
左前方,是一名書生打扮的人縛手而立,海風揚起他的髮帶。
右前方的木桶堆積處,一坐一站兩名身高與體型完全一致的雙胞胎,他們遠遠地孤立遠離人群。
而在他們的身後,背對著整繪畫者的角度,站著個長頭髮的女人——
她身著一身戰靴鎧甲,有烏黑的發高高束起,與其他人擁有大概模糊的五官不同,雖然因為背對朝向看不見臉。但看畫的人能輕易感覺到。她的目光是放在舊世主身上的。
「看到了嗎?是她!『等等』設計圖的創作者!」南扶光激動地用手戳著畫中的女人,「東君!」
這幅畫太有趣,本來只是一個背影,按照常理實在沒什麼好討論的,但妙就妙就,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位東君搞不好才是本繪圖製作者的重點。
因為她身上有很多微妙的細節。
比如她那看不見卻存在感強烈的、望向舊世主的目光;
比如她身上的戰靴到鎧甲甚至以至於束髮的髮飾,無論是圖騰還是制式,都與舊世主身上的穿著一模一樣的。
「這並不是說他們之間有什麼曖昧。」南扶光道,「相反的,這本書的作者反覆強調,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