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存在的。
她握住了男人的手,待他轉過來時,她發現自己看不清楚他的臉,這才意識到眼淚充數了眼眶,阻礙了她的視線。
「醒來之後,我還是南扶光嗎?」
「……」
熟悉的沉默後,她聽見男人低沉緩慢的聲音。
「一個人存在過就是存在過,沒有任何人能抹去其存在過的痕跡。你永遠是你。」
南扶光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發現黑暗並不如她想像中那般令人恐懼,相比起在轎子裡的絕望,此時此刻她更像是沉入一場夢境。
夢境的盡頭不是噩夢。
如溫柔的海水包裹著她,她聽見「砰」地一聲悶響,就像是早些時候在謝晦手中被點燃的那一個煙火花筒,稍縱即逝的絢爛照亮了她腳下的路。
她托著沉重的步伐向前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看見黑暗與迷霧的盡頭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撥開迷霧,他向她伸出手。
在他腳下,是一切苦難的盡頭。
第149章 現世
遠處後山值守弟子撞響了年鍾, 跨過了子時便是新的一年。
按照每一年的習俗此時全宗門應該聚集在宗門大殿前的空地做一年一度的雲蒼大醮,祈福來年風調雨順,富足安康。
整個儀式十分繁雜,十餘個步驟, 按照往年的習俗, 儀式開始的前兩步焚香、開壇分別由宗門大師姐與大師兄完成, 南扶光和無幽操持了很多年,難得的是縱南扶光平日再不靠譜,此事上也從來無甚差池。
然而這一日卻出現了不一樣的插曲。
桃桃準備好了要用的焚香,一回頭卻只見了無幽, 南扶光不在。
她腦袋空白了一下, 還以為她只是暫時走開, 結果默默地等了一會兒沒等著人,她順手拽過站在旁邊的謝晦, 問他看見南扶光了沒。
謝晦莫名其妙道:「我怎麼可能老盯著她?……她不見了?現在不見了?」
看上去完全難以置信。
桃桃認真想了下自己是從什麼時候不見南扶光的, 今晚煙花火炮下, 大家抱在一起大喊「新年快樂」的時候有沒有大師姐,想來想去發現自己一點都想不起來。
——雲天宗大師姐就這樣在她眼皮子底下失蹤了。
幾個相熟的師兄弟姐妹嚇得劈叉,立刻分頭去找,最後連無幽也加入他們的尋人隊伍,滿宗門上躥下跳, 恨不得連桃花嶺樹下的葉子都撿起來翻個面看看有沒有大師姐藏在下面,眾人卻沒找到一點關於南扶光的蹤跡。
桃桃急得想要上報仙盟人口失蹤。
她甚至開始質疑前些日子, 在宗門山門前接回了南扶光壓根就是自己的幻覺——
也是了, 被九十八個人捅了九十八刀,是個人都會死的,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地出現?
雲蒼大醮馬上開始, 眾人只能硬這頭皮先回去,稟告了雲天宗宗主相關事宜。
前去傳話的弟子被牽連,一人得了雲天宗宗主一個暴栗,後者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轉頭去看雲上仙尊,此時渡劫期劍修已經換上了純白的劍修法袍,一身飄然若仙,清冷疏離。
聽到南扶光不見了的消息,他只是抬了抬眼,淡道:「那就換鹿桑」。
這聲音聽上去大概是沒覺得這事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不過現場眾人奇怪地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站在人群里的鹿桑。
已經連跳數個境界成為化仙期,但相比起當年的雲上仙尊,雲天宗小師妹到底還是少了些沉穩,聞言微微睜大眼有些驚訝地望著宴幾安,看似很驚訝這麼重要的事輕而易舉地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宴幾安卻沒有回應她的眼神。
雲上仙尊始終看著一個並沒有任何東西的方向,雙目放空,看似對於現在發生什麼都不太有所謂。
仔細想想會發現那是山門的方向。
此時無幽站出來道:「往年按例都是雲天宗的大師姐點火焚香,這般突然換人若是日日回來知道,怕是要不好辦——距離開始還有一點時間,我去拿雙面鏡……」
宴幾安轉過頭來,緩緩道:「雲天宗禁制雖破,但也不是隨便何人能夠隨意闖入,她一個金丹後期修士,手握無盡焚天劍陣,武力展開連我都會被其絆腳一會……」
他說到這,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唇。
「又有誰能強行帶走她?」
雲上仙尊素日裡少言寡語,鮮少說這麼長的句子,眾人聞言不好再多說什麼,無論沙陀裂空樹復甦如何失敗數次,現在雲天宗依然以他為尊。
眾人只好任由鹿桑被趕鴨子上架。
好在神鳳今日也是一身白衣禮袍,加上化仙期已經擁有一些脫胎換骨的神性,往那一站寒風中長發飛揚,倒也不算違和。
淨手焚香,插香時她的手在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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