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時候很匆忙,只順手拎上了不情不願的段南,還有下擺翻滾的戰衣披風,看上去殺氣騰騰。
……
南扶光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拎著宴歧的耳朵求他消停一會兒,她才剛剛從高樓跳下完成生命的一躍,他甚至沒有準備給她留多哪怕一個時辰的事件用來傷春悲秋。
每天在兩岸同行的船隻就剩一艘,這會兒早就已經回到了大日礦山碼頭。
南扶光踩著劍御劍飛行跨越整個不近海、被夜幕降臨後的海風吹的東倒西歪甚至還想流鼻涕的時候,想到了南教授的發言——
【是站在劍上飛比較高貴嗎?我覺得還是坐在飛機里飛比較舒服,風吹不到雨淋不著,累了還能睡一會……】
什麼叫一語成讖。
她現在就懷念飛機。
落地的時候她已經把這輩子能想起來的所有的髒話用在了宴歧身上,她被凍得手腳發冷,以至於穿過無為門的山門禁制時,並沒有給無為門看守山門的小弟子太好的臉色。
兩軍交戰期,敵方將領從天而降,把己方大本營當自己家後花園逛,那小弟子臉色發綠,待南扶光離開後,屁滾尿流轉身去找主事的人報導。
南扶光沒怎麼受到阻攔就來到了後山。
她不知道宴歧在哪,但她知道宴幾安位於彌月山的住處。
與神鳳鹿桑的住所隔山而立,但此時此刻,正是華燈初上夜未央,鹿桑住所的燈卻是熄滅的,月光照在那座山上,顯得格外的僻靜。
這兩人終於看開了,住一塊兒去了?
南扶光的思緒甚至沒有徹底的展開,就立刻被一聲尖銳的女聲打斷,那聲音之悽厲,硬生生把漂浮在半空的南扶光差點兒嚇得從劍上掉下來。
「不要——求求您!」
宴幾安的住處也未點燈。
但鹿桑的尖叫聲確實是從那邊傳來的。
南扶光調轉了御劍方向,往聲音來源那邊趕去,落地的時候踉踉蹌蹌甚至沒來得及站穩,頭頂上風雲驟變,正是他化自在天界之盛夏,卻有一陣刺骨寒風卷過,雷鳴轟動。
僅剩的月光也被烏雲蓋住。
從窗戶往裡看去,什麼都看不清,只能隱約看見鹿桑的衣裙裙擺鋪撒在地面,大概她整個人呈匍匐姿勢……
「等下等下等下!」
南扶光拼拎著裙擺衝進去的時候,總算看清楚,鹿桑並不是沒事匍匐在地趴著玩兒,她是被幾條水屬性、冒著寒冰白氣的鎖鏈牢牢的鎖住四肢,固定在了地面上。
她哭的滿臉狼狽。
臉上還有劍氣所傷的痕跡,那張漂亮的臉蛋此時此刻雙眼睜圓,怒紅絕望,使得原本的美麗都有所扭曲。
順著她的目光,南扶光看見了不遠處的二人——
宴幾安一身簡單道袍,是他平日裡習慣穿的那種道骨仙風的素淨月白,只是此時此刻,道袍上有燒焦與撕裂……
那頭烏黑的長髮凌亂散開,束髮發冠碎裂摔在一旁。
宴歧一身炫黑戰甲,掐著他的脖子。
此時南扶光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也沒能讓這父子二人誰轉過頭來看她一眼,她只看見伴隨著她靠近,男人原本青筋明顯的手背青痕跳動。大概是因為更加用力,更為凸起。
宴幾安從深喉從發出窒息的嗆氣音。
宴歧不僅沒有放開他,而是將他單手掐著脖子拎起來,摁在牆上。
「我曾經以為,你雖然生性愚鈍,但本性不壞,藏有小心思但終不是為了害人……笨點就笨點,耐心教就是了。」
男人的聲音響起,毫無波瀾,平靜的猶如一灘無論如何激不起漣漪的死水。
南扶光從來沒有聽過他用這種聲音說話,哪怕是在地界的時候,面對更低維度的人類,他也不是這樣的。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眼中原本甚至應當無甚螻蟻之類物種存在。
「我承認,我錯得離譜。有些人蠢便罷了,但他的蠢,會害死身邊所有企圖對他留有寬容的人。」
男人的輕笑讓南扶光想到了在地界的時候,那時候還小,寒假跟著樓下的小哥哥去扒螞蟻窩,然後放火一把燒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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