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寧遠訕訕,不自在的摸了摸後頸,「沒有,我就是想,你這衣服……」
「沒事,秘書帶了幾套去機場,待會換下來就好。」裴跡笑著睨他,又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腕,目光也幽深起來。
被他看的緊張,寧遠張了張口,「我……」
裴跡垂眸,抽出一張紙巾蹭了蹭他的袖口,「這兒,沾到了。」
擦拭的動作緩慢溫柔,指尖輕點在袖口那顆紐扣上,似把玩一般慢騰騰的解開,那眸光卻自手臂的弧線一路延伸,直至落在那豐盈的水色唇瓣上。
寧遠覺得喉嚨發乾,目光躲閃著,伸手握住那杯咖啡,遞到了唇邊。
所剩無幾的咖啡見了底,寧遠喝得急,嘴角也沾了一點咖啡沫,唇瓣濕漉漉的閃爍著光澤,莫名纏住了人的目光。
裴跡恍惚的抬了手,指腹落在人唇角。
四目相對,耳邊雨水鳴瀉,似乎有某種情愫滂沱的灑落在心底,潮濕的空氣越發纏綿……兩個人都怔在原處,時間靜止一般,在失控的邊緣停滯,如傘尖上的一粒水珠,搖搖欲墜。
被無限拉扯的時間,在柔而綿密的氛圍中,驟然扯斷。
寧遠迅速的別過臉去,輕咳了一聲兒。
緊跟著,是漫長的沉默——但沉默的間隙之下,是難言的悸動。
兩個人的距離撤開,輕挽的袖口被主人收回身前。即使這樣,裴跡仍覺得,指尖被那粒水珠打濕了。
後面緊跟著的車輛停在不遠處,秘書納罕道,「裴總怎麼停了這麼久,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
司機不吭聲,倒是助理揶揄笑道,「我覺得還是不要了……反正,我們也不趕時間。客戶和乘務都在眼前呢,他們不到,機長還能自己走?」
秘書笑道,「這倒是。」
又停了片刻,那輛車緩緩啟動,前後共三輛車,追隨伴行著消失在蒼茫的灰色水痕之中。
到機場之後,寧遠連目光都不敢再落下去,更別說多看裴跡一眼。
他匆匆說了告別,就逃也似的往商務組的會議樓去了,隔著瘦而窄的專屬安檢通道,裴跡盯著那道漂亮背影,輕輕笑了。
那種隔著霧色玻璃越發濃重的波瀾,如雨水中的潮痕一般,迅速的吞噬他的意志力。泛著癢的期待與酸澀的隱忍,仍被壓在心底,只不過……越發艱難。
玻璃層緩緩上升,輕喃聲略顯戲謔,「待會兒見。」
一個小時後。
雲珠貴賓廳里,寧遠瞧見人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兒的時候,帶著被戲弄的羞憤,決定收回剛才的信任。
他恨的齒尖癢,輕哼道,「尊貴的VIP用戶,裴總,裴先生。我說這麼好心呢?合著是讓我早點來服務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