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跡只是抽了張紙巾,替他擦拭畫盤邊緣的髒污,細心的蓋好蓋子,輕笑著應他,「興奮?」
寧遠從洗手間出來,沖他點頭。片刻後,他感覺裴跡那笑容有一層猜不透的意味,便強調道,「精神層面的——別瞎猜。」說著,他用視線掃了一眼被整齊收起的衣物,和乾淨許多的畫具,笑道,「裴跡,你可真賢惠,眼裡有活兒。」
裴跡睨他,哼笑一聲兒,算作應答。
然後這位賢惠且眼裡有活兒的霸總,就自覺承擔了替人收拾爛攤子的責任,還在開車送他去畫室的路上,給人遞上了溫度正好的香葉粥。
寧遠守在CC畫室里,和人前後忙活了半個月。
裴跡就風雨無阻的給人伺候了半個月。
寧遠伸個懶腰,念叨一句「好累呀」,那邊的桌台就備好了下午茶,裴跡笑眯眯喚人休息。
寧遠嘆口氣,揉一揉肩膀,手邊就遞上來一杯咖啡,還伴著裴跡的叮囑,「今天咖啡超量了,要控制。」
趁著寧遠去洗手間,CC笑著在架子上敲了敲畫筆,自高處看向沙發上穩坐如山的那位,「老天,你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那位摁滅煙,擱下手中的數據報告,抬眸看他,「一直如此。」
「那你可得小心了。」
「哦?這話怎麼說?」
「藝術家的靈魂與芳心,可不是那麼好俘獲的。」
裴跡輕笑,「不,我不打算俘獲他的靈魂,他是自由的,過去,現在,或者未來,都不會改變。」
「嗯哼。」CC不置可否,「我很喜歡這個回答,裴跡,至少,你很坦誠。」
「坦誠?」
「像是一些,對你的心坦誠?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你不打算改變他,不打算限制他做任何事情,除了增加一份「love」以外 ,什麼都不會改變——在相愛的人之間談論自由,很可貴的東西。」
裴跡輕笑,「我不打算『磨合』——」在CC的困惑中,他解釋,「是指兩個人彼此退讓,磨損一些特質,成全對方。於我而言,不太需要,就請他做自己就好。」
「不太需要?」CC問,「難道只是很短暫的新鮮感,你並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你知道的,兩個人在一起,總要相互包容。」
裴跡搖了搖頭,重新撿起桌上的報告,笑道,「不,CC。你有沒有玩過橡皮泥?」
CC愣了片刻,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當他足夠包容,足夠柔軟的去理解對方,便可以成為和對方契合的形狀。而被包容的哪一方,只需要維持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