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巴掌落在胸口, 裴跡被人慌亂的搖醒。
寧遠坐起身來, 摁開燈,神色嚴肅的盯著裴跡,不吭聲。
驟然落下的光亮灑在眼皮上,裴跡睏倦的撐肘靠在軟枕上, 伸手去勾人的手指頭, 輕聲問道,「怎麼了?做噩夢了?」
寧遠毫無預兆的出聲兒問道, 「裴跡, 咱們倆剛才是不是接吻來著?」
「……」
裴跡默然, 合著不是沒生氣,是才反應過來啊。
寧遠扭頭盯著他, 又往前湊的更近了一點兒,像發現什麼秘密似的壓低了聲音,「裴跡,你為什麼親我?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裴跡看了眼時間,數字顯示凌晨三點半,他遲疑了兩秒,眯著眼靠在枕上,沉沉的「嗯」了一聲。
「餵……裴跡,什麼叫嗯?」寧遠睡精神了,人也想明白了,貼在人耳側,細緻的分析道,「你說的『嗯』就是承認了嗎?我就說呢……你怎麼對我這麼好?你是不是早就對我心動了啊?」
裴跡眼皮發酸,困得睜不開,聽他在耳邊輕聲念叨的緊,便隨聲附和著應聲,「嗯哼。」
寧遠揉了揉眼睛,猶豫著問人,「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
裴跡閉著眼,準確無誤的捉到人的手腕拉開,沙啞出聲兒,「別揉,這樣會傷眼。」
寧遠回憶著初見時的那趟航班,被人抱在懷裡溫暖和安全,一如裴跡給他的感覺,永遠的沉靜和鎮定,可以將各項負責問題處理的利落,連當事人都不曾注意的細節也會被他小心記下……
那心思不由得轉變,要是……裴跡的真的追求他,那自己……
寧遠輕聲問,「你是不是從第一次見面,就對我一見鍾情了?……肯定是被我的帥氣迷倒,又為我的藝術才華折服,然後就這麼一發不可收拾了。」他說著,自個兒沒忍住笑起來,然後回身趴在枕頭上,盯著裴跡發問,「是不是這樣?」
裴跡闔著眼,呼吸均勻,勉強「嗯」了一聲。
寧遠戳了戳人的臉頰,「你聽見我說話了嗎?……裴跡?」
「你睡著了?……」
「你回答我唄……」
裴跡低笑了兩聲,閉著眼將人撈到懷裡,塞進了被窩,「噓……哪裡的小鳥,嘰嘰喳喳的,站在窗沿兒鬧人。就算醒的早,也得再晚兩個小時吧。」
「我……」
裴跡忽睜了眼,垂眸看著人,在寧遠澄澈的震驚中,輕啄了一下人的唇。
「啵。」
四目相對。
裴跡意猶未盡,情意繾綣。
三秒鐘後,寧遠「嗷」的跳起來,翻身下床,連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就開門跑出去了。
那一聲慌亂的「啊——裴跡你來真的啊!我不跟你玩兒了,你耍流氓……我要告訴我哥和我爸——還有我小姑!」飄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