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盯著嘴唇細細看了三分鐘,再去看空白的臉和身體,越品越覺得哪裡不對勁。
「……」
有點眼熟。
那畫筆抖落一滴鮮艷的紅,落在畫架的支撐腿兒上,他抬頭去看「那副裴跡」,猛地反應過來了!
這……不是裴跡麼?
就這精準的唇線和喉結、五官比例,他拿尺子比到人臉上挨個臨摹,誤差也絕對不超過0.1毫米。
寧遠被自己氣笑了。
他轉手將畫筆丟進水盤裡,洗都沒洗就站起身來了——不畫了,沒心情,沒手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電感應,裴跡視頻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寧遠剛洗完澡出來,心裡還念叨著「都怪裴跡」呢。
視頻電話的畫面清晰,裴跡看著熟悉的房間布置,柔聲問,「在我房間呢?」
寧遠懶懶的答話,「這是我的房間。」他抬眼,盯著畫面中的人,露出一抹笑,「整個別墅都是我的好不好?裴總。」
「是我的問題,這是你的房間。」裴跡笑道,「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寧遠輕哼笑了一聲兒,「沒有人跟我搶這個房間,我舒服的不得了。」
裴跡專注的盯著屏幕,微張了下嘴,試圖申辯一點自己在時的作用 ,但瞧著寧遠那舒坦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笑了。
那頭有人說了什麼,裴跡轉過臉去,畫面中只剩了半個側臉,寧遠心裡咯噔一下,迅速划過屏幕截了個圖,果不其然,這個角度截下來的裴跡跟畫框裡的那副半成品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多個會呼吸的區別。
襯著嘴角那抹笑,姿態顯得遊刃有餘。
寧遠心說自個兒瞎惦記,倒是他跟沒事人一樣,這叫什麼話,那興師問罪的口氣也藏不住了,「還問我呢,我看某些人,倒是過的很滋潤嘛。」
「阿姨說你夜宵吃的不多,怎麼了?不合胃口?」裴跡分出注意力來看他,伸手又朝對面遞了份文件。
寧遠道,「今天沒胃口,不餓。」
他倚靠在床頭,抬手揉搓頭髮的時候,動作幅度帶起心口滿懷春光,漫不經心中還帶點誘惑的意味兒,「那你,在忙什麼呢?」
「一點工作上的小事兒。」
裴跡的回答顯得敷衍,他側臉對著鏡頭,沒來得及看寧遠,倒是又沖對面笑了一下。
寧遠為那點冷落稍不順意,少爺受慣了重視,這會兒見他敷衍,心理別彆扭扭的將他的表現跟「得逞了就不珍惜」聯繫在一起。
這叫什麼態度——親完小爺倒不上心了。
寧遠默不作聲的扯了下肩膀,連那塊三角肌都拱起了一道漂亮山丘,「跟你說話呢,裴跡。」
裴跡應聲扭頭,細細的盯著他看,片刻後,微笑道,「記得不要把空調開的太低,24度左右就好,不然你晚上會冷。」
寧遠悄不做聲的看了一眼那微動的薄唇。
裴跡似不曾察覺,只輕笑著發問,「怎麼這麼久,都沒有聯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