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跡的審視目光之中,他仍舊嘴硬道, 「看看是不是你,欺負我哥了。」
「怎麼會。」裴跡拖著人窩進沙發上,自身後鉗住人的腰身,不肯放鬆,又將下巴擱在他肩頭,「我欺負他幹什麼?他不給我找麻煩就不錯了。」
寧遠剛想張口替他哥說兩句偏心話,裴跡又歪了話頭,「不過,想欺負你,倒是真的。」
寧遠驚覺一個月不見,那位高冷穩重的霸總,在疲倦中添了許多難纏的肉麻。繾綣氛圍中,卸下強硬,那聲息低沉而柔和,滿腔子裡的想念幾乎溢出來。
寧遠羞臊,不肯搭他這茬,只好又問,「你最近一直都這麼忙?」
裴跡輕應了一聲,將唇貼在寧遠脖頸的那根血管上。
這裡緊挨著青筋,緩緩流動著的,是蓬勃而雀躍著的生命力——他的藝術家,永遠比別人更熱烈,更生動的活著。
——因而筆觸下的死欲也更鮮明。
在這樣沉寂和疲倦的夜裡,在無盡的枷鎖和深淵中,裴跡感覺,自己離他似乎更近了一步。
「不過,很快就結束了。」
寧遠問,「很快就結束了嗎?裴跡……你是不是想收購明泰?」
裴跡輕輕笑起來,笑聲壓在人皮膚上,又輕微的酥癢。
「我知道了,是你哥派你來的吧?」裴跡再度出聲兒,柔柔的問,「你是想……從我這兒打探點消息?」
寧遠羞臊紅了臉,窩在人懷裡被鎖緊,總有種用美人計賣身的感覺,「也算是吧……他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要收購明泰。」
「嗯。」
裴跡從腰間穿過的手掌,握緊了人的手,把玩似得撫弄,「還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那你……是不是跟黎晟集團商量好,要欺負我哥?」
「這話怎麼說?」
「我哥說的。」寧遠轉過眸光來,細細的打量他,「你……」
「啵。」
「……」
裴跡在人唇上輕啄了一口,硬是把那話茬截斷了。
「不是商量好要欺負你哥,是儘可能低的價格拿下明泰。簡單來說,就是當我拿下實際控制權後,中盈和明泰的收購,在同一實際控制人名下,並不需要經過他人的點頭同意,尤其是在明泰財務困難的情況下。」裴跡簡明扼要的解釋,「所以,這件事確實有黎晟的參與,但不是全部——等到時機成熟,自然會踢出去,讓他加入,無非是少點阻礙。」
「那……」
裴跡淺嘗輒止的去吻他耳側,姿態頗顯珍重,「如果你還想知道,我會把後面的規劃也說給你聽。」
寧遠後背抵在他胸前,被人從身後擁抱,熱息燙著耳朵尖,哪哪都覺得不自在,便輕聲道,「我……我還是坐旁邊聽,比較好吧。」
「就坐我腿上聽,不好嗎?」
「……」
裴跡剛要張口,被寧遠拿指尖抵住唇,笑著躲開,「那算了,我不聽了——你這人做生意太黑心,代價忒高。」
裴跡便順勢在人指尖啄了一下,又抬眸睨他,笑意分明,「真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