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輛掛著黑底白字車牌的黑色轎車, 被開出去了。
被這蕭瑟景象激的有點涼意, 寧遠攏緊了睡衣, 莫名覺得自己應該出去一趟。
再不然,這車擱置的久了, 就得沾上一層薄灰。
裴跡在家的時候,連他那輛Toyota都小心伺候,現今人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索性他就『投桃報李』一回。
話是這麼說,但誰不知道,相比起車來,裴跡最疼惜的一向是他。
想到這兒,寧遠下意識又給人撥出電話去了。
「嘟嘟。」
回應的響聲仍舊是老樣子,寂寞而寥落。
「說都不說一聲,就不見人了。」寧遠抱怨了一句,因為琢磨這事兒琢磨的頭疼,便乾脆什麼都不想了。
自打上次鬧騰了一回,他成了商務組的「兩不沾」。人不沾邊,事不沾身。
——所以他已經窩在這兒半個月,除了畫畫,欣賞「裴跡」,就是干想裴跡什麼時候回了。
寧遠納悶的想,自己什麼時候養成了這壞毛病,人前人後還開始惦記起裴跡來了。
早先,裴跡在眼前兒的時候,也沒覺得自個兒黏著他——倒是人走了,瞧不見,那漂亮肩頭、寬闊雙膛、勾起一抹柔情笑意的神態,又沒完沒了的在眼前晃。
沒人給他鋪一層軟毯、抵上肩膛,候在夕陽里給他讀詩。
沒人坐在床邊喊他起床,趁他迷迷糊糊拿指頭給他梳理頭髮,從毛茸茸的揉亂再捋到柔順。
沒人夜裡守著他,把手臂遞出來,直到被枕到發麻,才輕輕在他耳邊嘶氣,每次抽出來的時候,還要在他眼皮兒上落一個吻。
總之,哪哪都能瞧見以往的記憶,卻哪哪也見不著人。
寧遠有點蔫兒了。
天氣越涼,他越是惦記人熱烘烘的懷抱。
但是這會兒,沒人跟他解釋裴跡到底去哪兒了。他給家裡打電話催了兩三遍,得到的回覆也是「再等等」、「他忙著呢」、「估計也快了」。
實在催的急了,寧川就會問,「你找他找的這麼急,到底有什麼事兒啊?是求人辦事還是沒錢花了?哥打給你。」
寧遠撇撇嘴,「我有。」
「那你找他幹嘛?才幾天啊?」寧川醋道,「怎麼?想你乾哥了?——親哥你倒不見得想。」
「嘁,我是怕裴跡不在,你把咱家買賣賠光了。」
寧川氣哼,噎的沒話答,就只好再念叨兩句便掛電話。
似乎是覺得裴跡不在的這幾天,這小子狀態不對勁兒,老是鬧著要找人,寧川有點放心不下,因而才掛了沒幾分鐘,就又把電話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