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這個。」裴跡輕笑,「我媽是因為心疼你,母愛泛濫。」
「為什麼心疼我?」
「我跟她說,你母親很早就去世了。你剛才說,有媽媽疼真好,她觸景傷情,忍不住心裡難過。」裴跡抬手摸他的眉毛和眼眶,緩慢而柔和的口氣有自然流露的心疼,「還有——不用讓我媽教你做飯,以後都是我給你做就好。」
寧遠心裡美滋滋的,又帶點不好意思的靦腆,「那……那叔叔也沒有說反對嗎?」
「如果是別人,他們應該會反對。」裴跡話鋒一轉,盯著人的眼睛笑,「但忽然看到誰家這麼漂亮的小少爺看上我了,不僅不反對,還生怕委屈了你呢。」
寧遠被他逗笑了。
「騙子!……」
「真的。」
裴跡沒說瞎話。
那兩位真怕委屈寧遠,這會兒躲在自己房間裡,長嘆混著短嘆的感慨,倒是真把這事擱心裡翻來覆去的琢磨。
直至關燈半個小時以後。
裴嚴忽然輕輕抬手,撞了撞人,出聲兒,「哎,老趙,你睡著了嗎?」
趙春苓道,「幹什麼?你不是不讓我管?」
「我讓你別給他壓力嘛,你說他在外面工作已經那麼辛苦了,咱們當老的,總不能也跟外人似的,逼他吧。」裴嚴問道,「那小遠……穿的那身衣服,是干空姐的吧?」
「什麼空姐,人家是個大小伙子,那叫空少。」趙春苓道,「我看你兒子是當真了,沒跑,攔不住。」
「這話怎麼說?」
「我剛才聽小遠說,裴跡做飯好吃。」趙春苓道,「你兒子,給你做飯吃不?他不是老早打定主意,說以後做飯給對象吃嗎?」
裴嚴可沒吃過裴跡做的飯。
這小子有主意。
小時候,裴跡就只肯做飯給他媽吃。
那話說的是,「為什麼都是我媽在廚房做飯,我爸在外面跟他們吃飯喝酒?以後我學會做飯,就給我對象做,不讓人下廚房。」
趙春苓笑著答話,「你爸下地幹活,我在家拾掇里外,一人干一邊兒。」
他家「大妞」頂嘴說的是,「那我就先下地幹活,回來再拾掇里外,一人干兩邊兒。」
為這,裴嚴偷摸念叨兩句小混蛋也就作罷了。
但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裴跡早就不記得了,只有父母才回憶的起來。
只不過……後來,裴跡沒有下地幹活。
裴跡在生意場上周旋,領著一幫眼鏡片打天下。忙完事業,又儘可能親自動手,拾掇里外,伺候他家小少爺。
所以,趙春苓心知肚明:他家大妞那心意,滿滿當當。
出門在外人精似的,背地裡是個死心眼子,認準了,就「一棵樹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