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拔刀便要朝對面劈去,這時手腕剛剛抬起,便聽噗呲一聲悶響,銳物刺入血肉再拔出的聲音格外刺耳。
鮮紅的血柱自他的脖頸中噴涌而出,濺入池塘當中。他呆若木雞,僵硬抬手,想將脖子上的血洞捂住,但血已猶如山崩之勢,都還沒等他將手貼到皮膚上,他便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摔倒在了地上。
天上,雨滴又在陸續往下砸。
……
五日之後,天徹底放晴,碧空如洗,荒涼的邊陲之地,竟也顯現出三分秀麗。
王大海心情大好,帶著自家一幫小子在紅杏樓鬼混到半夜,直至拂曉時分才姍姍歸家。老來想起要臉面,夜裡從里出來沒人看見,白天眼睛都盯著,不太好看。
「叔父喝這麼多幹什麼,酒大傷身,這個道理過往還是您告訴我的。」王檢扶著王大海抱怨道。
王大海笑道:「這幾日實在開心,破個例又如何,那五個燙手山芋一個接一個失蹤,至今音訊全無,真是天助我也啊。」
忽然,他朝王檢側過頭去,一臉高深地道:「你跟叔父說句實話,那五個人,是不是被你做掉了。」
王檢無奈道:「我倒是想,可您都說了讓我不要輕舉妄動,我哪敢違背。」
王大海拍拍他的肩,哈哈笑道:「就算是你乾的,叔父也不會怪你,還要誇你做得好,夠聰明,夠狠辣,不愧是我王大海的侄子。」
「好了叔父,我先送您回家歇著,等您一覺醒來再說那五個人吧。」
這時縈繞在池塘上面的霧氣散去,只見荷葉連綿,中間矗立著三兩漆黑圓影,隨水波飄忽而擺動。
王大海留意到那陰影,醉醺醺道:「還沒到開花的時候,這蓮花就開了?」
「開的真好,我過去瞧瞧。」
王檢連忙阻攔:「別看了叔父,這幾日雨水多,您別腳滑掉水裡了。」
王大海哪裡肯聽,搖搖晃晃非要往池邊去,到了池畔張望著喃喃自語:「蓮花早開,好運連連,這可是吉兆啊,來,趕緊把燈打上,我好好看看這吉兆。」
王檢嘆了口氣,只好舉燈照明。
燈籠暈出的光線緩緩氤氳過去,只見大團黑色絲線隨水飄來,水蛇一般蜿蜒,細絲的盡頭,連著那幾團陰影。
王大海未曾想多,只顧放眼望去,一眼過去,笑意瞬間僵在嘴邊,面色倏然慘白。
細絲不是絲線而是頭髮,那三兩朵早開的「荷花」,赫然是一個個黢黑的人頭。
第37章 看客
「啊!鬼啊!鬼啊!」
王大海的慘叫聲劃破長夜, 整個天盡頭瞬間熱鬧起來。
天亮時分,屍體被運到衙門。
驗屍房中,許文壺強忍不適看著三具屍體兩個頭顱, 聽仵作道:「五個人的死亡時間皆與失蹤的時間相對,杜三徐四唐二的死亡時間靠前,宋大和陳五靠後。杜徐陳屍體完整, 除卻被魚蝦啃食的痕跡, 無明顯外傷,肚皮不漲, 七竅無水流出,應是生前便被人殺害, 死後推入池中。唐二和宋大,如大人所見,沒有身軀, 只有頭顱, 頸上傷口深闊,皮肉邊緣緊縮,應是在生前被人割頭, 而後拋屍至此。」
「唯一的疑點。」仵作說到此處, 欲言又止。
許文壺道:「但說無妨。」
仵作:「大人您看, 對比其餘兩具整屍,徐四的屍體有何異樣?」
許文壺打量過去, 眼睛對上徐四突出的眼球, 閉上眼緩了下子, 繼續看,道:「動作好像格外猙獰一些。」
仵作:「不錯,他的屍體雖是在水中打撈而出, 卻四肢蜷縮,如同打鬥姿勢,而且對比其他屍體被水泡得浮腫程度,他的皮肉竟是不腫反收,連帶關節都被牽動定型……這些,分明都是燒死的症狀。」
「燒死?」許文壺皺起眉頭,無比詫異。
水中發現的,怎麼會是燒死?就算是生前被燒死再投入水裡,被火燒的痕跡也應該在,怎麼會幹乾淨淨,什麼傷痕都沒有。
仵作也說不上來,只能等解剖之後再為定奪。
許文壺抱著困惑出門,到了前衙便看到正在公堂外慟哭的王大海。
「兄弟!我的兄弟啊!你們怎麼會死得這麼慘啊!」
王大海掩袖哀嚎不停,當真心痛至極的模樣,老邁的身體因為驚嚇過度,僅是站著便要左右兩邊隨從攙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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