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聲震得耳朵疼,李桃花自不能錯過這驚奇的一幕,伸長脖子往裡瞧去。
在她的視野裡面,只見地上蛄蛹著幾條粗長的「鲶魚」,說是魚,偏身體底下又生有四條爪子,手指手掌分明,長在魚身上有種莫名的詭異,看得人胃裡忍不住翻湧。
眾人驚呼連連,不懂這長得像魚又有手有腳的東西是什麼玩意,在場中人也不乏活了大半輩子的,硬是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
李桃花自然也跟著呆住,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識看向
許文壺。
許文壺雙眉緊皺,定定凝視著地上那幾條滑膩生腿之物,神情里是掩飾不住的困惑。
可很快,他就像靈光一現想起什麼似的,不僅神情緩和,眼神里還流露了絲瞭然。
青空領著他那面黃肌瘦的小童,不知何時出現在李桃花的背後,探頭瞧過,大驚小怪道:「哇!怪不得這宅中怪事連連哭聲陣陣,原來都是這等妖物作祟,看來我昨日的驅邪口訣果然靈驗,現在就已讓它原形畢露,大家趕快讓開,看本道今日替天行道!」
青空從袖中抽出一柄窄劍,大步上前,當即便要刺入「妖物」身體之中。
這時,許文壺忽然擋在他的面前。
青空不解地看著他,眼神像在看傻子,不理解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究竟意欲何為。
許文壺對著他,眼睛卻並不看他,而是將視線徑直繞過了他,落到了他身後的陳亮身上。
他道:「既然陳管事已看到了,那就敢問陳管事,宅中過往可曾養過如這般模樣的怪魚?」
陳亮果斷搖頭,「我們陳家靠養蠶絲造起家,歷代以來只養蠶,將蠶視為尊寶,鮮少養魚,更別說這種……」
他瞟了眼地上那幾條黢黑黏膩還發出嬰兒怪叫的東西,別開眼,不忍直視。
青空細眸圓瞪,用力呵斥:「什麼魚不魚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分明就是妖孽!」
許文壺當即反駁,表情里是執拗的認真,「道長不妨仔細看看,此物有鰭有鰓,真的只是魚而已,你沒見過,不代表它就不應該存在。山海經中曾寫,在龍侯之山上,無草木,多金玉。決決之水出焉,而東流注於河。其中多人魚,其狀如鱭魚,四足,其音如嬰兒,食之無痴疾。生有四足,音如嬰兒,不就是指它嗎?」
青空的臉從憤怒的紅到難堪的黑,表情里是被拆了台子的惱羞成怒,厲聲呵斥:「胡攪蠻纏!我看你和這堆妖孽分明就是一夥的!」
陳亮在此時喃喃自語起來,嘴巴一張一合念叨著許文壺剛才說過的話,「鱭魚……無痴疾……」
忽然,他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
許文壺立馬看向他。
陳亮抬頭,對許文壺激動道:「就在去年,老太爺還沒走,他老人家過七十大壽的時候,好像是有賓客送來兩尾大魚,說是什麼東海神魚,吃了能使他老人家不生呆病,長命百歲。但還沒等上桌,那兩條魚就離奇不見了。老太爺為此還大發雷霆,將廚房裡外發落了好些人。從那以後,事情便過去了,誰也沒再記得過那兩尾魚,這廚房三天兩頭髮出怪聲,大家也沒往那塊想過,都以為是鬧鬼。」
陳亮額上冷汗密布,看著地上的四足怪魚,語氣複雜無比,「原來,它們是跑到了暗溝裡,還生出小的了。」
「陳管事快快清醒!」青空警示過陳亮,轉而怒視許文壺,「妖言惑眾,你以為誰會信你的胡話,看我不收了它們替天行道!」
許文壺仍舊擋在他面前,執拗分毫不減,雙眸清亮,不卑不亢道:「道長,它們只是較為少見的魚,不是什麼妖怪,它們原本生活在汪洋湖泊,被捕捉到此並非它們的本意,叫聲亦是本性使然,你又何必趕盡殺絕,不如找個河流將其放生,也算給自己積點德行。」
許文壺乾脆轉臉,問起陳亮:「陳管事,你怎麼看。」
陳亮想到這些時日來的擔驚受怕,再看那幾尾怪物便沒了害怕,反而又氣又恨,恨不得直接將其生吞活剝,可聽著那猶如嬰兒的啼哭,終究嘆氣道:「唉,好歹是條性命。」
青空急了眼,多年來受人追捧養成的極高自尊心讓他無法接受自己被個冒牌貨壓上一頭,便故意提起身份,「陳管事,本道是你家花重金請來的,他是冒充本道進來騙吃騙喝的,你覺得你是該聽他這個騙子的,還是該聽本道的?」
陳亮面露猶豫。
青空嗤之以鼻,「婦人之仁,這妖物修煉得如此妖性,今日不殺它,明日它便要殺人,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陳亮沉默一二,不由點頭附和:「道長言之有理。」
許文壺追問:「那敢問陳管事,這幾條魚在過往可有傷人事件?」
陳亮實話實說:「不曾有。」
許文壺無奈道:「由此可見,它們真的就只是魚而已,何必給它們冠上妖孽污名,受人的喜惡所擺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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