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葉精準地扇了尹真一耳刮子,刀修醒來前先握住刀柄,隨後才睜開一雙惺忪的睡眼。
他道:「……作法呢?」
徐師弟嚇得跳開,連忙結結巴巴地解釋起來。尹真無精打采地聽著,也不知聽明白沒有,起身來篝火旁坐下。
一個師弟很有眼力見地搬了新石頭給他,眾人又聚成一圈烤火。
這回輪到徐師弟轉簪子了,他使勁搓手,勢必要扳回一城。他倒是心想事成,簪子指到白翎,小輩們紛紛鼓掌,為他出謀劃策。
「牛啊徐老弟,快想想問什麼?」
「哎哎,要不求證一下那個吧。」
「那個?哪個??」
「就是那個呀!」
一名弟子露出興奮又詭秘的神情,頻頻偷覷白翎,被旁邊的田師妹拍了一掌,斥他「死不正經」。
白翎正為自己的霉運扶額,見他們嘰嘰歪歪,倒是被勾起興趣了,也道:「那個是哪個?」
徐師弟面露尷尬,道:「我問出來,白仙長不會揍我吧?」
白翎說:「保證不動你一根手指頭,快問。」
「那你還要保證,裴師弟也、也不會生氣!」
「他生氣?他生氣了我來哄唄,你不用操心。」白翎不等裴響反應,便打好包票,笑道,「你們到底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問題?」
徐師弟道:「我們想問的是……夢微道君他、他是不是在洞府里夜夜笙歌啊?」
白翎:「什麼???」
此話既出,駕鶴一脈的小輩們全部端正坐好,大氣不敢喘。望著篝火出神的尹真也抬頭看向白翎,裴響則雙目微睜,望著徐師弟。
白翎樂道:「你什麼意思,懷疑我師尊閉門不出是……是在亂搞男女關係?」
「可不是我們說的啊!是、是問鼎一脈傳的。我們當然知道,他家歷來與你們不對付,但是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還時不時拿出來講,好些新來道場的弟子都被誤導了……白仙長是不是該辟一闢謠?」徐師弟訕訕地撓了下頭。
白翎問:「他們不止說了這個吧,還有呢?」
徐師弟面露難色,白翎道:「放心,挑最勁爆的說。他們怎麼傳的?」
「既然白仙長不介意,我們又是自己人,我、我就講了!」徐師弟鼓起勇氣,道,「李德拉不下臉嚼舌根,但謠言的源頭絕對是他。聽他手下的五代弟子說,折雨洞天每晚傳出靡靡之音,肯定是夢微道君在行放縱之事。而且……而且上樑不正下樑歪,渡塵真人也是衣冠禽獸偽君子,受多名前輩女修青睞……還有白仙長您,呃,他們說您是賣……賣……」
白翎驚訝道:「賣溝子的?!」
徐師弟猛猛點頭,說:「您怎麼知道!」
白翎:「……」
徐師弟慫了,攛掇田師妹出來救場。
田師妹怯生生地道:「道場皆傳您是出賣色相入門的,我們以前置之不理、後來加以反駁,還是很多人堅信不疑。在他們看來,要是他們有您的容貌,肯定也能拜入展月一脈,大展宏圖。」
白翎微微張口,雖然對自己這些風言風語有所耳聞,但他沒想到,師尊和師兄的名聲也深受荼毒。
然而不等他說什麼,裴響冷冷道:「一派胡言!」
白翎不禁笑道:「就是,就是。即便他們能得到我的臉,也不能得到我的心,是不會受師長疼愛的!」
「你在說什麼?」裴響道,「明明該駁斥的是你出賣……」
他講不出「色相」二字,抿著唇面若冰霜。
白翎卻搭著他的肩頭笑:「駁斥?為什麼要駁斥呀。阿響,他們愛說說唄,反正謠言止於死者。」
裴響:「……」
白翎問:「你忘記我們入秘境為什麼來的了?」
他笑罷轉向田師妹,道:「我師弟才入門不久,應該沒有關於他的瞎話吧。」
田師妹:「這……」
白翎驚道:「連他的也有?!」
田師妹:「您二位近日在講壇聽學,出雙入對,打情罵……不、不是,相談甚歡!問鼎一脈的說……說……」
裴響寒聲道:「說什麼?」
「說你們私定終身不日便要逃離道場私奔了!」
田師妹一口氣說完,躲去後面,又把徐師弟推出來頂缸。徐師弟看著裴響滿面的煞氣,悚然道:「白白白仙長,你答應會哄好他的!」
「我在,我在——哈哈哈哈哈!」白翎卻已經笑得前仰後合。
他上氣不接下氣,挨著裴響揉眼淚,道:「別生氣嘛阿響,這程度還好啦。喂,各位,問鼎一脈的消息終究不夠靈通啊。其實——」
駕鶴一脈的小輩們齊聲問:「其實什麼?其實你們從無此種行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