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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徹底沉默了。

他的目光在小輩們臉上遊走,每看到一個人,被看的傢伙便望天望地,不與他視線相接。顯然,林暗說的話,他們自己都無法信服。

白翎最後看向裴響,面帶憂傷地問:「師弟以後不會也用道號拿我開涮吧?做師兄好危險哦。」

裴響:「……」

裴響毫無表情地瞥他一眼,仿佛在說,他要是現在能取道號、現在就拿白翎開涮了。

白翎摸了摸鼻子,心虛地轉了回去:「你們的招式也和仙鶴脫不開干係,莫非都是那位的遺作……」

「『遺作』這個詞,妙啊!」徐師弟長嘆一聲,道,「總之你們碰上的兩人,是問鏡一脈的三代弟子。他倆在凡家是姑侄,在仙家是師姐弟,和我們不對付很久了。聽說他們大師兄在秘境受傷,急需靈丹妙藥治療,咱在黑市看上什麼丹藥的話,一定要及時下手,免得被他們截胡。」

白翎點點頭,談話間,幾人已來到蜃樓的邊緣。再往前,竟然是一片汪洋。所謂「海市」,原來不止取海市蜃樓之意,而是真正的水上市集。

銀月懸天,瀑布飛流直下,匯聚在飛宮的內環,形成一望無際的河面。深紫色的河水慢慢上漲,水底藻荇舞動,似鬼魅,也似萬千柔荑。

雷光千道,穿過中央的空洞,即刻映亮雲潮。不息的閃電與雷鳴造就細雨,年年無休地籠罩著海市,將一切景象打濕到模糊。

裴響取出一柄油紙傘,撐開在他和白翎的頭頂。

尹真扶了扶斗笠,習慣了風裡來雨里去。林暗則因修為境界,雨水沾衣不濕,如觸琉璃。小輩們皆與裴響一樣,打起各自的傘來。

白翎斜拉幕籬,如此和師弟靠得近些,兩人都不會被淋濕。他們站在煙雨濛濛、雷聲隱隱的碼頭,不多時,一葉扁舟自大霧中顯形,停靠在他們身前。

沒有船夫,只有一條空蕩蕩的小船。

尹真率先踏了上去,據於船頭,其餘人魚貫而上。白翎和裴響在船尾相對而坐,略顯擁擠。師弟岔開雙腿,白翎不得不併攏雙膝,置於他腿間,與他身影交錯。

幸好裴響的油紙傘足夠寬闊,依然擋著飄飛的雨絲。白翎一動膝蓋,便會碰到裴響,距離實在曖昧,他又想笑了,道:「阿響……」

裴響抬起眼睫盯著他,只道:「船翻了一起餵魚。」

白翎:「哦。」

師弟還是不解風情的師弟,但是會反過來拿話壓白翎了,沒有之前調戲起來好玩。白翎略一挑眉,雙手挑起幕籬的垂紗,靜觀遠處。

淒迷的河面上,浮現一團撲朔的火光。離得遠時,如同鬼火,漸漸近了,才顯出暖色,透露生機。

駕鶴一脈的小輩們無不屏息凝神,不知是何物靠近。

白翎也全神貫注,沒留意自己還撩著薄紗。直到裴響將紗尾輕輕一按,掩去他在雨中愈顯皎潔的面容。

第45章 四十五、遊船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

漸近的火光也是行船,船上空無一人,唯有船頭點著一盞燭燈。

「嗤」的一聲,尹真擦亮火摺子。相同的燭台亮起來了,無需為其遮風避雨,柔和的燭光似水蔓延。

白翎心下瞭然,兩葉相逢的輕舟上,皆有乘客。只是船身設下迷障,除了同行之人,大家誰也看不見。

如此一來,買方與賣方的身份天不知、地不曉,絕對隱秘。白翎稍微理解了道修們頂著生命危險前來交易的原因,但內心深處,猶有疑慮。

只是能掩藏身份而已,至於如此冒險嗎?

要他細數其中好處,白翎也能說出一長串:散修可以放心地轉賣贓物、不怕被報復;世家顯貴來買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會走漏風聲;甚至道統與魔門兩邊的人互有所需,在此交易無後顧之憂……

不過白翎心底總有微瀾,覺著事情沒有表面上簡單。

兩船相依,短暫地停在水面。

「嘩啦啦」響動,對面船上拋下數樣法寶。奇異的是,法寶沒有沉入水中,而是在河面上飄著,向白翎他們展示。

細雨融入長河,打碎作粼粼波光。冷月寒芒映照,法寶的每一絲裂痕、每一點血跡,纖毫畢現。

白翎瞧見一副耳璫,湊到裴響跟前說小話:「能穿體的法寶誒,基本都認了主人精血,是有命契的。被拿來賣,估計是殺人奪寶的戰利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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