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以前會對裴響說,師弟,回家了。因為他知道,這個人同他一起回去,他們都在的地方就是家。
現在,他們便是在回家路上。白翎雙手摟著師弟的肩背,忍不住輕輕地拍他,口中哼起了歌謠。
只要他們在一起,便無需擔憂往何處去。天上星光閃爍,地下花燈溫暖,白翎感到,懷中人還在發顫,他們都差點失去彼此。
「阿響。」
白翎低頭看他,勾著裴響的下巴轉過來,果然見他清冷俊美的面上,滿是淚痕。
裴響眼底的水光一片模糊,順從地抬起臉後,仍沉浸在諸多情緒之中。不過他望著白翎,眼神竟有些痴狂,顯然,每一筆情緒都與師兄有關。
白翎愛憐地偏過頭,吻上師弟的唇。
第130章 一百三十、擦槍
裴響的唇瓣涼絲絲的,但是很軟。
白翎以前總是過不去心裡的坎,自我催眠師弟就是師弟,不管兩個人吵架鬧彆扭也好、感情變質了也罷,他們都是師兄弟,不用思考別的。
可他忍不住捫心自問,兩人的「戀人」關係,是不是早就蓋過「師兄弟」了。白翎好一陣心猿意馬,把這個想法趕出腦海。若說沒蓋過,自欺欺人,若說蓋過了,又顯得因色忘義。
現在他情難自抑,主動貼上師弟的嘴。裴響一怔,喉嚨里發出極輕的、壓抑的嗚咽,仰頭追逐更熱烈的親吻。
裴響一旦作出回應,白翎便有些失去了控制。師弟似咬非咬,牙齒碾磨他的唇肉,咬一下又吮一口,聽見白翎悶哼,立即舔舐剛廝磨過的地方,甚至用唇含住他,最後試探著侵入白翎口中。
這實在是很嫻熟,白翎又氣又笑,可是被吻得無暇他顧,只能張嘴承受。
因為河水涼,裴響像忘了師兄的境界比他還高一階,摟著白翎往上托。白翎雙手搭在師弟肩頭,覺得他吻得太過兇狠,仿佛還在為之前的事感到驚悸,於是十指探入裴響發間,一下下梳理著他的情緒。
終於,裴響在他的安撫下,稍稍拉開了唇與唇的距離。白翎也被放了下來,與師弟平視,兩個人眉心相抵,都低著頭,靜靜閉上眼睛,聽著對方的呼吸聲。
白翎忍不住笑道:「阿響,你以前不是這麼親我的。」
兩人的初吻只是嘴貼著嘴,使勁契合對方的唇瓣而已,笨拙又青澀。
裴響卻問:「以前,還是以前的以前?」
白翎語塞,明白他指的是失憶前和失憶後。
裴響失憶前不會這樣親嘴,失憶後卻會得很,現在兩相融合,白翎根本招架不住。到頭來,只有他這個師兄原地踏步,毫無長進。不過白翎學會了主動出擊,自認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受上賞。
他咬著裴響的耳朵問:「確定都想起來了?」
裴響點頭道:「嗯,全部。」
「失憶後怎麼對我的,也想起來啦?」
裴響:「……」
提及此事,裴響略含譴責地望著他,輕嘆道:「你說我們偷情,把諸葛師兄氣得走火入魔……豈有這般騙人的。師兄,你竟還編得口若懸河。」
「這叫『藝術源於生活』,誰叫你疑心我們的關係嘛。我怕你總是觸發靈台枷呀,看著可痛了。」
白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對自己扯瞎話的能力頗為得意。他輕佻地勾了勾裴響下巴,道:「怎麼,難道你不心疼我、心疼諸葛悟???真是感天動地兄弟情啊——我以後要告訴他。」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裴響見白翎怎麼說都有理,索性又堵住他的嘴,繼續索吻。
白翎不禁樂了,這回使了點壞,沒讓師弟親一會兒,就與他分開,捧住裴響的臉問:「師兄這樣為你出生入死,你就不能給點表示嗎,嗯?」
「表示……」裴響微蹙著眉,道,「我什麼都給你了。」
這話倒是沒錯,畢竟他的老婆本都在白翎手上。不過,白翎被師弟攬在懷裡,笑嘻嘻地哄道:「都這種時候了,不該換個稱呼麼?阿響。」
裴響:「……」
師兄語氣曖昧,神情更微妙,眼角眉梢皆是笑,在融融的花燈燭光圍繞下,清麗不可方物。
裴響面上泛起薄紅,流露出少許茫然。
他略一抿唇,不過確實是你儂我儂之際,提不起什麼防備,只道:「你想我如何喚你?」
白翎說:「喊一句『夫君威武,我此生非你不嫁了』——怎樣?」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