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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沉音劍冢收關的兩大族系,分別是天鹿與游鱗,剛好負責崗哨的地上與地下部分。

天鹿族的長老親自來到崗哨頂層,環顧四野。魔族的年輕人多數不服管教,見他來了,才端正站姿。

還有幾個小輩他來了仍不安分,上半人身挺直著背,下半鹿身的四條腿你絆我、我絆你,躍躍欲試地相撲,寬大的翅膀也不收好,總想壓夥伴一頭。

長老看得眼皮直跳,呵斥道:「混帳!另外三家的鼠輩都要騎到咱頭上拉屎了,你們還擱這耍小性兒?活膩歪了是吧!」

小輩們不服氣地頂嘴:「他們哪裡來了?守了七月夜,一個影子都沒見到!不如放我們回去過節。」

「就是,他們來打沉音劍冢?失心瘋了不成。咱們隨便挑一個出去,都能殺得他們找不著北……哎呀!」

長老怒不可遏,頭上陡然顯出了一對盤根錯節的鹿角,閃身一撞,把不知好歹的小輩頂飛出去,接連撞翻了好幾個狐朋狗友。

長老指著他們說:「過節過節,一天天的就惦記過節!這些年來,另三家背地裡不知搞了多少陰招,你們倒好,還活在爹娘講的故事裡吧?沉音劍冢是風光,咱們是四大魔域第一,可是另三家聯起手來,你們——你們到底懂不懂?」

小輩掙扎著起身,一條腿險些折了,氣得滿臉通紅。

不過,正當他想反駁時,忽然發現了什麼,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的夥伴們和他一樣,齊刷刷盯著長老身後,皇都的方向。

長老隱約感覺不妙,猶當他們搗鬼,問:「看哪兒呢你們?眼珠子都長歪了??」

「長、長老,你看……」

幾名小輩喃喃地說,「宮城的篝火好像……滅了!」

此言一出,幾名哨兵同時調轉千里鏡的方向,朝宮城看去。夜幕盡頭,那一抹暗紅的光暈的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可是片刻過後,那裡的火光驟然高漲,好像發生了什麼。

長老緩緩回頭,望向天際。

他蒼老的面上浮現出了凝重,在他發號施令的前一刻,熊熊氣浪從地底爆發,一層層頂碎了崗哨。

轟然劇震,駐地塌陷。爆炸接連不斷,滾滾的黑煙湧出裂隙,許多被烈焰吞噬的身軀掙扎爬出,痛苦地翻滾。

恐怖的是,一張張黃符緊隨其後,飛出地底。火焰包裹的魔物被符籙貼上,最後動彈了幾下,統一站起身來。

屍體被焚燒的焦臭味瀰漫在空中,這些死者又「活」了。與此同時,地下發出了激烈的搏鬥聲。貼符的活屍們全身烈火未息,轉頭又鑽入地下,陷進無休止的廝殺中。

半刻鐘後,一道遁光停在上空。

一襲黑影立在高處,外袍的領口擋住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淡漠的眉眼,襯著蒼白膚色,涇渭分明。

此人衣衫獵獵,兩手空空,腳下似無憑無靠,唯有細微的銀光閃動。但他周身的煞氣肆意席捲,無聲出現,卻誰也無法忽略。

他垂眸視下,稍微皺了下眉。

不過是幾炷香的時間,崗哨已徹底淪陷。

下方的廢墟如同煉獄,火光和濃煙時不時引發新一輪爆炸。到處是血泥和肉漿,因魔族的生機過於強悍,還在不停地蠕動。

而在廢墟頂部,無數頭顱堆成了山。那些腦袋沒有一顆是完好的,基本上是原主變成了活屍後,戰鬥到無法行動,才被梟首堆積在此。

首級山頂,用長槍掛著一顆格外碩大的頭。

裴響雙目一虛,發現是一張老人的面孔,頭頂本有一對雄赳赳、氣昂昂的鹿角,現被齊根削去,當成了戰利品。

裴響緩緩降落,與地面維持著一定距離。

雖然眼前的景象仿佛敵人已經離開了,但他對殺意和危險的直覺越來越強,幾乎觸痛了靈台枷的傷口。劍修不動聲色,實則令「花諭」擴散開去。

細密的銀絲如涓涓細流,迅速下滲。裴響與之同生共感,見其所見,聞其所聞。

廢墟的地下,比地上可怕千百倍。

游鱗族多為半人半魚,把守著此間的地下河。魔族習慣借地下河行動,所以崗哨的地下部分更為遼闊,是眾多河流的交匯之處。

此時的河水,已經不止是原先的暗紅色了。

河面幾乎停止流淌,因為分不清是人還是魚的殘軀混雜其中。臟腑填滿了肉身的間隙,令方圓一里內的河流變成了濃湯。魚鱗閃爍著陰冷的幽光,被殘肢斷臂裹挾著,緩緩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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