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錢行之太高了,整整一大條,完全賴在他身上。
沈離右腿不好使,又比他矮半個頭,還真有點用不上力。
正想著要不要直接賞這狗東西一巴掌,讓人清醒清醒。
被揪住後領的錢行之,卻在被沈離揪住的瞬間,像是觸發了什麼被動一樣,腦袋左左右右地甩了甩,一雙狗狗眼,眼巴巴地向著沈離眯了眯。
然後「啾」的一下,親在沈離的臉上。
沈離老臉一紅,輕聲嫌棄:
「變態啊你。」
錢行之的雙手又極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親親昵昵地說:「讓你不回我消息,我要報警。」
沈離罵了句「滾」,被錢行之強力按在門板上,左臉也挨了一口,正要把人再次推開——
身後的門板往前頂了頂!
耿丘丘小心翼翼的聲音,從身後傳了來:「那,那啥,沈叔你……」
沈離眼前一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離都沒敢看耿丘丘,一把扯過錢行之的一條胳膊,悍然給人扛在肩上,咳嗽兩聲,尷尬倉促道:「他喝醉走錯門了,我把他送回房間——吵醒你了,你快睡吧,記得把安全鎖鎖上。」
然後生硬地拖著醉鬼,頭也不回地往隔壁走。
耿丘丘一臉興奮吃瓜的表情,直到看沈離和錢行之刷卡進了屋,才依依不捨地回到自己屋。
沈離聽到隔壁的門關了,才長吁一口氣,將錢行之的房卡插入取電卡槽。
而玄關壁燈按開的那一刻,沈離才正經看清錢行之現在的樣子。
錢行之瘦了不少。
眼底的黑眼圈比以前更深,早上應該沒刮鬍子,整個人看起來邋裡邋遢,不像熒幕里的那般精緻,勉強能算得上個鬍子拉碴的叔型帥哥。
是啊。
都二十年了。
從15歲和錢行之認識,到現在35歲,可不是二十年麼。
久到好像一切都變了。
沈離的目光黯下來,本能地抗拒著錢行之的擁抱,拖著錢行之沉重的身體,將錢行之扔到床上,附身服侍這位大老爺脫下鞋子,心說:
錢行之還是越活越倒退,明天有那麼重要的工作,怎麼還喝得這麼醉,以前就從來不會。
「明天你幾點的工作?我幫你訂個鬧鐘?」
沈離一邊扒下錢行之的外衣,一邊自認為「毫無感情」地詢問。
卻沒有得到回答。
沈離冷笑一聲,翻了個白眼,真是懶得管他。
打算明天送耿丘丘走的時候,順便把錢行之的門給敲開,也算得上仁至義盡。
給前夫哥蓋好被子,沈離正要起身。
卻聽錢行之的聲音低啞,像是醞釀了好久,終於才將他的名字叫囫圇了一樣:
「沈離。」
錢行之叫住他。
「嗯?」沈離回頭去望。
只見錢行之堅毅的面部線條緊繃著,眼底的眸色極深,像要將他整個人吸進去一般,緊緊地盯著自己,半晌才低啞道:
「我好想你。」
沈離一愣,全身被這輕輕的四個字,震得酥酥麻麻。
就聽錢行之繼續說:
「我想和你復婚。」
第3章
沈離大概是能猜到錢行之是想和他復婚的,不然錢行之現在那麼大的咖,沒必要來上這種綜藝。
但是沈離不確定。
錢行之三年都沒出新作品,或許有可能最近是沒錢賺了,才要搞綜藝博眼球,可沈離的理智又明白,這種拙劣且強行的解釋根本立不住腳——錢行之就算再缺關注,也不至於要自毀人設,上這種綜藝,只為曝光既往的私生活。
還是要拉著他一起。
最大的可能其實就像字面上那樣,錢行之是真想復婚,並極力促成了這個綜藝。
可關鍵是,以錢行之最近幾年對待自己的態度,卻完全不像是還想復婚的樣子,反而像離婚時的那股勁兒。
打電話來也沒話說,
發個微信就三個字。
錢行之以前那麼話癆一個人,現在卻像是多說一個字,就要多付一次費似的,一副自己欠他多少錢的吊樣子,弄得沈離也覺得很矛盾,乾脆懶得去猜這狗東西到底要幹嘛。
沈離不想自作多情,會錯意。
畢竟沈離自己答應來做節目,也是為了錢。
他本來就沒有立場去質疑錢行之是圖什麼,來復婚節目的,也不一定是為了復婚。
但錢行之昨天夜裡那一番話,加上那番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