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次雲城的不歡而散之後,沈離便儘快離開,意在讓錢行之自己冷靜。
可後來沈離在離婚後收拾房間,才發現了錢行之的病例。
就是在雲城拍戲的那段時間,錢行之應該頻繁看過心理醫生。
在他的就診記錄里,醫生寫道:
1、患者失眠嚴重,每次入睡都有夢到伴侶出意外的情況。
2、患者軀體化症狀明顯,確診強迫症。
3、患者對伴侶有非常嚴重的性幻想。
心理醫生給出的建議是,可以多與妻子見面並有效溝通。
心理醫生還稱,錢行之的性幻想比較常見於痴狂的者,很少在已婚夫妻里出現。
可錢行之的症狀不減反增,尤其是沈離那次去雲城找了他、並被他按著做了一次之後,這種情況甚至比之前還要嚴重。
但問題是,沈離在離婚前,從沒聽錢行之說起過這事。
按理說,錢行之那小嘴叭叭的,以前連流浪狗下崽都能講出個故事,可後來兩人的溝通卻貧乏到連這種事……
錢行之都不跟他說了。
所以,的確是在離婚之後,沈離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錢行之在他們婚姻的後期,出現了較嚴重的心理問題。
而如今,錢行之將「性生活不和諧」放在離婚原因的第一條,並給出了50%的比例,沈離才再一次清晰地意識到,錢行之的世界似乎是自己沒有了解過的另一個視角。
或許,錢行之要和他提離婚的原因,真的與他之前所猜測的不一樣。
在這個節目裡,他有機會搞清楚麼?
沈離也不是很確定。
只見他眯起那雙狹長清冷的眼睛,與小陳對視一會兒,良久才道:「嗯,我可能,原先並不認為它會占到50%。
小陳點點頭說:「關於離婚原因,您前任還寫了另外的一條,『不是一路人』,不過沒有百分數占比,您覺得這一條占多少呢?」
沈離的目光瞬間變得有些放空,冷著眼順口道:「如果他就寫了這兩條的話,可能是另外的50%吧。」
「所以,您肯定了這個答案?」
「嗯。」
小陳的下一個問題接踵而至:「那既然,您二位都認為,和對方不是一路人,還為什麼要復婚呢?」
沈離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從沒有認真思考過。
復婚也好,離婚也好,結婚也好,主動權從來都在錢行之的手上。
還好,小陳沒有為難他:「好吧,如果您也不確定的話,我換一個問法——請問您這些日子是否有想過,向對方的那條路靠近呢?」
目前,他已經從刑警崗位離職。
就算不離職,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再適應一線的刑偵工作,如果當真與錢行之復婚,似乎的確可以為對方做一些改變,調整二人間的相處模式。
可是……
錢行之那條路……
聲色犬馬、上層社會?
「我應該不會。」
沈離蹙著眉,坦誠道:「他的那條路離我太遠了。」
小陳點點頭,總結似的說:「所以,我可以理解為,您希望對方做出改變,並向您的方向做出改變,對麼?」
這次,沈離同樣思忖良久。
又搖搖頭,清秀的眉目蹙得更深,「強求他一個人的改變,也不公平。」
小陳訥住。
沈離將兩條路都堵死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只能強行cue流程,改問下一個問題。
待所有的問題問完,小陳又跟他說了一遍綜藝直播開始的流程,沈離一一確認了,才從備采室被放出來,那時已快中午十一點,距離直播開始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又到了飯點,小陳邀請他一起吃飯,沈離婉拒,主要實在沒胃口。
或許是太久沒有休息過的緣故,沈離的眼前發花,腿也作痛,而且沈離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趁著最後的一點時間,再和錢行之通次電話。
錢行之或許在化妝,電話是助理接的。
「喂,哪位?」那陌生的女聲問。
這說明錢行之,甚至刪掉了他號碼的備註。
「沈離,找一下錢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