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就不想搬。
而且他們三個保安的本職工作,本來就是坐著或巡巡邏,也不知道這人為啥偏要給自己找點事做。
他現在只是看兩人愈吵愈烈,才上前干預了一嘴,就像調停小兩口吵架的居委會主任一樣,眼見這話被岔過去了,也就準備鳴金收兵了。
——畢竟把東院的箱子,自作主張地搬到西院,哪裡像是會得到獎金的行為啊?
這傻孩子,想賺錢想瘋了吧。
於是便默不作聲地任柯久久接過了箱子。
誰知下一秒,林胥居然又炸了,情緒極不穩定,像是被點燃了的火爆二踢腳:
「你看看你這德行,對別的男人永遠和顏悅色,滿嘴好話,全是體貼——對我呢?」
沈離聽林胥這話里,居然還莫名其妙地扯上了自己,有些頭疼了後退了半步。
柯久久繼續聲嘶力竭,甚至有些崩潰道:「可我也就是禮貌地別人好啊?難道我還什麼時候真喜歡別人了?!」
沈離:……
等一下。
這話甚至有點耳熟……
「可是你對他說話,就是比對我溫柔啊?你對所有人都這樣,一點邊界感都沒有!」
林胥的聲音極盡暴怒,從昨天打獵開始,一直就忍著的脾氣終於完全爆發出來。
像極了當年錢行之情緒不穩定時,憋了許久再發火的模樣。
柯久久嘴巴一癟,委屈巴巴地哭了起來,兩隻眼睛眨巴眨巴,掉下一連串的大珍珠:
「我不錄了,我想靜靜。」
說著,她邊跑邊哭,小跑著離開了鏡頭。
沈離背著手站在原地,蓄著眉,目光看上去有些呆滯,實則整個面部輪廓都有些僵硬的沉下來。
——也不知是眼見兩人的矛盾爆發的太過突然,還是想起了自己和錢行之的過往所致。
只見他一言不發地嘆了口氣,又看了眼臉紅脖子粗的憤怒林胥,走回了自己的小熊座椅那邊,坐下。
沒有再安慰誰,說什麼體面話。
就只那麼靜靜地繼續坐著,面無表情。
整個人就像籠罩在一種混沌憂傷的平靜里,幾乎就這麼一動沒動,坐了三個多小時。
從日中,到日落。
隨著時間的推移,絢麗彩陽隱入群山,天空漸漸褪去濃烈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的暮色。
沈離看似在發呆,
實則腦子很亂。
林胥與柯久久的對話就像是導火索,將他這幾天一直刻意迴避問題,赤/裸裸地端到了檯面上來。
哪一對離婚的夫妻不存在問題?
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和錢行之的確不是因為誰衝動了離的婚,平靜的水面之下,長年累月積攢下的破石爛泥,和漩渦般的情緒,說不出誰對誰錯,也判不清是非你我。
沈離總感覺,這些矛盾就像一把小匕首,一刀一刀地劃在繭最厚的皮膚上,雖然感覺不到多痛,但仔細一看,那塊繭子都要快被劃爛。
只要放著不管,下次再去磨弄,皮繭不會消失,只會被磨得更厚。
當畏懼與迴避的感覺占了主導,沈離究其原因,就是怕像剛剛發生在柯久久和林胥之間的那般爭吵,再次在自己和錢行之之間發生。
他們的關係,還經得住這樣反覆的搓磨嗎?
沈離沒有太多信心。
一想到這些略有幾分麻煩的事,沈離就處於冷臉的待機狀態。
他是真的挺坐得住的,偶爾動一下,也只是撓撓臉頰上那處被蚊子吻過的地方。
【媽呀,看沈離當保安,就像在看釣魚佬釣魚,就賭他幾分鐘後才會再撓一下】
【哎,美人發呆都賞心悅目】
【不過好像確實肉眼可見,這一下午貓貓有點消沉qwq】
【感覺是目睹了吵架之後,就一直不嘻嘻】
【可是別人的家務事跟他有啥關係?】
【嘶,不會還是在苦惱晚上連麥的睡覺吧?】
【要我說節目組也挺蛇皮的,又不是在談戀愛的小情侶,連什麼麥啊】
【我已經決定不看加料包了,不是因為沒錢開會員[玫瑰]只是最近檔期很滿[玫瑰]七夕在即,不想給對象買禮物的可以開始吵架了,V我88.88[玫瑰]我演小三】
【哈哈哈樓上你夠了!】
【這都快7點了,沈離怎麼還不下班啊?林胥跟柯久久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