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能理解,以錢行之的控制欲,探究自己不知道的信息,就像是獵手要殺生的本能——
可理解不代表著能接受。
「……跟你有關係?」
「我不能問?」錢行之面無表情地俯視。
而沈離冷漠平靜地望著他,拒絕的理由也冠冕堂皇:
「丈夫可以,前夫不可以。」
錢行之:。
錢行之的目光凌然地一掃,只見沈離的腿又要並起,筆直纖細的小腿也繃得很直。
於是一把抓住了沈離的兩隻腳腕,將沈離更牢固地擠在台面與鏡子前,自己則俯下身去,想要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動作。然而沈離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拒絕道:
「……別弄,回房間去。」
話音未落。
錢行之已攬過他的腰背和腿彎,將他整個人都打橫抱起來,幾步走出衛生間,放回了床上。
沈離的腿微微有些顫,還想問錢行之要不要把攝像頭拆了,繼續往下做,畢竟洗澡的時候也已經準備好了,潤滑弄一次也挺費事。
沈離漂亮狹長的眼睫抖了一下,並沒有拒絕,而是並不羞赧地接受了這個吻。
成年人的關係,或許就該有更明確的標準,而不是含糊其辭。
大家把話都說在前面,後面既好相處,也好一拍兩散。
便覺錢行之溫熱的掌心,將他瘸了的那隻膝蓋穩穩握住。
而下一刻錢行之冷著臉彎了個身,從床頭柜上拿來了昨天推拿用的藥油,
沈離便也配合地將腿伸直,方便錢行之有推拿的空間。
當深褐色的藥液在皮膚上蜿蜒出蛇形紋路,襯得沈離腿上的膚色,似乎比那瓷瓶的顏色還白。
錢行之拇指突然按住某處穴位,沈離喉間溢出很低的一聲,頗冷淡地偏過頭,生生將那悶哼咽下去。
只覺錢行之的腕骨極有規律地蹭動著,一推一頂,一鑽一按,試圖將那淤堵給疏通開。
沉默而有力,
也很不像以往的錢行之。
沈離不是覺得這樣的錢行之不好,只是有點不習慣。
錢行之變得太沉默。
哪怕不是是在性/事和親吻里,也比以前沉默得太多。
也變得好像不需要擁抱。
剛剛半個多小時搞完,這人也沒有哪怕一丁點撒嬌的跡象……
沈離不適應這種沉默,可從來習慣了被動的沈離,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麼主動搭話,生生地憋了一會兒,才用斟酌了許久的一句話打破了沉默:
「你下午處理的事情怎麼樣?」
錢行之垂著眼,一邊用心地揉弄,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沈隊寶刀未老,沒猜錯。」
「沒猜錯什麼?」
沈離雖然問,但心中也有了揣測。
果然,只聽錢行之道:「曹升和李志明跳明狼了。疆南放出來之後,大張旗鼓地找了好幾個律師,直接組成了個律師團隊,就嚷著要查三年前的那個溺水案——現在看來是引起了一個wcc高層的注意。」
「高層?誰?」
「wcc的財務長,兼任慈善基金會理事長,石有霞。」
沈離眸光一凜。
聽到案情,沈離也極快從原有情緒中抽出心神,腦子轉得極快,「這個石會長,是關鍵人物麼?他有什麼動作?」
「嗯,下午的時候,我本以為,曹升和李志明的反水,是和疆南的有關——畢竟疆南昨天放出關於我們的帖子,以及和昨天環節突然改變的時間節點都對得上,以前也算是李志明在wcc的直屬上級,若是說疆南和李志明現在還有聯繫,也不奇怪。」
「不太可能。」
沈離沒聽他說完,便已敏銳地搖了搖頭:「第一,像疆南這種腦子和心智,要想現在還能讓李志明為他所用,本來就不現實;第二,昨天的帖子爆料,和節目環節突然被修改,其實沒有因果上的必然性。
「也有可能是有人想要營造假象,怕警方無法快速鎖定IP,查到疆南,才刻意臨時改掉了節目環節,想讓調查的焦點,繼續聚焦在最有嫌疑的疆南身上。」
沈離一番分析本能地做完,便覺錢行之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目光定定地望著他。
沈離一愣,漂亮的眉眼輕輕蓄著,看上去冷淡卻很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