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方便信息上說的事情,需要在語音里說清楚。
沈離看了眼攝像頭,拿起手機去房間裡的衛生間去接:
「餵?師父?」
才打了個招呼開了個頭。
「哼。」
便聽關凝冷哼一聲,「——你還曉得叫我師父!」
沈離一愣:「怎麼了麼,師父?」
「行了,不用搞這套,先說正事——」關凝的語氣很不好,「今天上午,小趙帶人去查了你說的那些,從黃驢會所的消費記錄上鎖定了一個外資人員Dav,我們現在高度懷疑,當時是石有霞帶著這個大衛侵害了兩個女孩——時間線都對得上,但缺少關鍵性證據。三年了,別說他們將證據都抹掉了,就算是沒抹,也必然缺失得差不多了。」
沈離聽關凝這麼說,立刻便懂了。
還是要如最初安排好的那樣,利用疆南引蛇出洞,用心理戰術和虛假證據策略,讓他們自己露出破綻。
疆南作為公司里的執行總裁,卻並不聰明,這些年疆南的身上其實背了不少鍋,比如有不少偷稅漏稅的帳,別人都是從他那走的,這人也渾然不知。
因而這一次,真正的兇手也很可能想自作聰明的,將罪責栽贓到疆南身上——
節目組中幾次環節更改、導演起跳,其實都能驗證這一點。
在節目裡弄出大動靜,再栽贓給疆南,轉拋警方的注意力,還自以為做得漂亮。
「需要我怎麼配合。」沈離問。
關凝應了聲:「嗯,這個石有霞非常狡猾,手眼通天,估計是在加緊製造假證據,要栽贓給疆南。
「現在全局上下口風很嚴,所有的假動作都指向『我們真的在把疆南作為第一懷疑對象,而在到處搜尋證據』,所以疆南這小子也一定急瘋了。怕自己被冤枉,到處找人托關係。
「不過他找不找人不要緊,要緊的是得等到石有霞露出馬腳,主動陷害的那一刻。
「監聽了疆南的手機還遠遠不夠,節目組裡有不少他們的人,人多手雜,他們極有可能趁機鑽空子搞小動作,避開我們的監聽,尤其是在監控的盲區,所以我需要你實時看著他,事無巨細,及時匯報。」
「是。」
沈離應著。
隨後又想起什麼一般,「節目新進來的那個藝人,他……」
「他吸了是吧?」關凝哼笑一聲,將沈離的話給截斷,「不光是你看出來了,咱們的緝毒警同志,都是火眼金睛,今天沒值班的看你倆這節目,操,都看出來了。」
沈離;。
「那……」
「可以利用,」關凝知道他想說什麼,「不過你得讓他服你,百分之百聽你的,如果是一步險棋,就不要走了,明白麼?」
「明白。」沈離垂眸,乾脆應道。
就聽關凝說:「我懷疑甄恬也是疆南的人,他倆之前就認識,而且他以前那個演藝公司的前身,就是疆南掛名的。」
「嗯,我會去了解一下的。」沈離意欲收了線掛斷,卻聽關凝又道:
「——公事說完了,我就額外問你一句。」
「嗯?」
「你是真的打算再和你那前夫好?」
沈離訥住,抓著手機的手緩緩縮緊,像是被老師抓了早戀的無助高三生。
「……我還不確定。」
關凝:「我看節目上,他最近是成熟穩重了不少,可這到底是一時的表演,還是真正的改變,你要以偵查犯罪分子的標準,脫離了個人情感和主觀臆斷,仔細地看清楚!
「我不說別的,別的也不用說,就他不體恤你身體,明明你第二天上班還強行要你履行夫妻義務的這一條,你說這是一個心疼你的丈夫,該有的行為嗎?!」
沈離頭痛欲裂。
自從關凝意外地聽到了他倆的那次爭吵,無論他後面怎麼解釋,其實自己並非不情願,錢行之沒有「強行」,關凝卻怎麼著都不相信。
關凝是個很講事實依據的老刑警,不認為沈離會在沒有被「強行」的情況下,吵架時要說那種話。
沈離也沒臉再解釋,其實是因為太不舒服了,而不是因為被強迫了,才對錢行之說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會換位思考」的話。
關凝經過嚴密的推理得出結論,自己是在為錢行之開脫。
而自打那次之後,無論沈離如何為錢行之辯解,關凝提起錢行之就再沒給過好臉。
每次談起他和錢行之的問題,也都是老調重彈。
沈離於是只能安撫關凝:
「知道了師父。」
關凝聽他這麼敷衍,腦子一轉,明察秋毫,登時嗅出不對的氣味來,怒音更明顯:
「不對!錢行之那狗膽子,現在就敢偷親你——完蛋玩意兒!你是不是這幾天腦子不清楚,還跟他搞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