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監控輿情的小同志只聽身後一聲巨響!嚇了一跳!幾乎從凳子上彈起來。
回頭看去。
只見關凝冷著臉蹙著眉,路過,手中順便捏爆了一隻速食麵包的包裝袋。
面如關公之色,目似怒火中燒!
好像屏幕中有犯罪分子!
小同志連忙仔細檢查,是不是自己看漏什麼了。
可尋來找去,屏幕里除了錢行之那張過於俊秀的長臉之外,什麼也沒有。
「關、關局,怎麼了?」小同志結結巴巴地問。
「沒事,你繼續看。」關凝身後的趙榮尷尬笑笑,對那輔警同志道,「我們關局就這脾氣。」
「哼!」
關凝怒聲吼了趙榮一句,「我脾氣怎麼了?!要不是你們一個兩個,天天這麼不著調,我脾氣會這樣??」
——其實關凝也知道,沈離是個成年人,他沒資格管這麼多,但想起以前的事,心裡還是忍不住生氣。
可看趙榮抿直了嘴唇,眼觀鼻鼻觀心的包子樣,關凝別的話也罵不出來。
只瞪了趙榮和屏幕里一眼,蹂躪著手裡的麵包,走了。
趙榮目送著關凝的背影,又看了眼屏幕,心中嘆了口氣: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要不是他昨天早上在醫院,看到過沈離胸膛上的那些痕跡,現在即便沈離在他面前說這句「離婚之前」,他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可關凝卻只消一眼,就知道沈離在說謊了——差距真就這麼大嗎?
怎麼做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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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做到的?」
沈離躺在跟拍導演的休息室,暫時休息。
沒了攝像頭的壓力和旁人的打擾,沈離也不再繃著了,微微起伏的胸膛看起來氣都有點喘不勻,壓著嗓子,蹙緊了一雙秀麗修長的眉毛,語氣平靜地說:「現在都是人臉識別全信息錄入,節目組裡出現一個能交易毒/品的工作人員,沒有半點信息線索,怎麼可能?」
「你師父也是這麼問我的。」
錢行之關緊了門,走回沈離的身邊坐著,垂眸向沈離溫聲道:「我把所有工作人員的簡歷都發給你師父了,總共近二百人,你也要看麼?」
沈離嘆了口氣,蒼白的臉看上去沉靜而漂亮。
沉吟幾秒,答道:「拿來吧。」
正好轉移下注意力。
沈離的腿太疼了。
止疼藥總不能當成糖片吃。
大夫說最多6小時吃一次,否則胃腸道和腎臟的負擔都會加重。
沈離的胃本就不好,於是藥效過了的時間就只能忍著。
錢行之見沈離身上不好受,自己心裡也不好受,面色便更陰沉了幾分。
於是當沈離抱著ipad開始對資料,一個人一個人地篩查起來,錢行之也不好自己閒著。
無聲地出了趟門,找來了冰塊、涼水和毛巾,用涼水把毛巾打濕了,再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冰。
回屋,鎖門。
沈離只看了門口一眼,發現錢行之大概是要給他那條傷腿冰敷,只淺淺地蹙了下眉,目光又執著地轉向了手頭地東西,繼續全神貫注地盯向ipad,再翻一頁。
幾秒後。
只聽錢行之冷淡的聲線,打了個招呼跟沈離說:
「我脫你褲子了。」
沈離蹙著眉頭,淡淡道:「不用脫,從下面把褲腿擼上來就行了。」
錢行之面無表情,也發現了剛剛那話里的歧義:
「我知道,我就是那個意思。」
沈離今天穿的是一條運動褲,不像牛仔褲那麼緊繃,其實隔著褲子冰敷也沒問題,但容易將褲子弄濕,一會還要出去拍攝夜間活動的結果公布部分。
而沈離腫脹的右膝是大夫用彈性繃帶加壓包紮的,夜間休息時需要鬆開繃帶。
於是錢行之的手指懸在沈離褲腳邊緣,很仔細地將那褲腿撩開。
沈離的肌膚很白,是瓷白介於蒼白之間的那一種,筆直的小腿在白熾燈的冷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唯有蜿蜒的青色血管蟄伏在薄薄的肌理下,顯得有點突兀,又極具美感。
錢行之的眸色黯了黯,目光繼續向上尋去,便見繃帶下那膝蓋處隆起的暗紅色腫塊,像是被毒蜂蟄過似的。
可它曾經不是這樣,沈離的膝蓋曾經也很漂亮。
「你看夠沒有?」沈離淡聲催促,「快點。」
錢行之抬眸,正撞上沈離略微嫌棄的目光。
沈離的眉頭深蹙著,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陰影,看上去不耐煩,然而錢行之知道,沈離這只是色厲內荏的凶,不是真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