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聽勸的病友變得如此的固執己見,不似當初。
只動口已經不行了,她想。
於是下一秒,她抬起手,輕輕握成拳,高高舉起,她一拳捶在病友的腦門上,不重,提醒的意味更濃。
病友,別再拆房了。
她主要是想提醒它這個。
然而污染者龐大的身軀猛然一頓,嘴裡的怨恨卡了一下。
「呃。」
它喉嚨里發出一絲痛苦的呻|吟,龐大的身體像是遭受到了巨力攻擊,跟受它碾壓的牆壁一樣出現了一道裂痕,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無數裂痕遍布其上,抵達一個臨界點,分崩離析。
水流如泄洪一樣急。
洶湧的水流沖刷著客廳,捲起數個旋渦,許久,水流平息下來,水中只剩下了丁點大一隻污染者。
它被強行瘦身了。
污染者左眼裡的悲傷和右眼裡的惡意都靜止了一瞬,它似乎有些茫然,迷茫自己強大的身軀怎麼突然間瘦成了這樣,一秒之後它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虎軀一震。
它縮了縮身子,嘴裡仍然條件反射地念著「我好恨」,跟被植入了KPI指標似的,不念夠數不行,但聲音小了很多很多,細若蚊蚋,一邊念一邊還偷看葉姜,眼裡的恨意少了,愚蠢多了。
像當初的病友了,葉姜滿意地放下了手。
失去累贅的龐大身軀,匯聚的污染少了,污染者的理智似乎也慢慢回來了。
葉姜垂眸靜靜地盯著它。
污染者瑟瑟發抖,被她看得有點磕巴:「呃,我好、好恨。」
葉姜盯它,打斷它:「你什麼時候去還書?」
「啊?」污染者卡頓,什麼還書?
葉姜道:「你送我的書是你從醫院裡偷的吧?你偷偷跑了,是想讓我給你背鍋?」
污染者一噎,腦子被雜事兒塞滿了,顧不上什麼KPI任務了。
「我沒那麼想,我、我回去就還。」它頭頂冒水珠,否認自己心存壞心思,但——
「你真的不想當詩人嗎?」
它鼓起勇氣問。
葉姜:「。」
「數學家呢?音樂家呢?我給你換換種類。」污染者嘟囔,有點苦口婆心,「還是要成才。」
雖然它現在明白了,父親拋棄它與它是不是廢物這一點沒有關係,但經此一事它也想過了,活著就要努力,奮進,成為有用之才,生命珍貴,得好好使用才行。
葉姜:「。」
她面無表情。
污染者:「……」
葉姜:「……」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法說服誰。
沉默中,葉姜突然開口:「還恨嗎?」
污染者一怔。
對面的人類看著它,臉上沒有表情,她盯著它,詢問異類的它:「你現在還恨嗎?」
仿佛它被關心了。
它的想法被一個天然站在它對立面的人類在意了。
污染者:「……」
這個人類就是這樣,偶爾會說一些讓它的心情變得奇怪的話,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它搖搖頭:「已經過去了。」
葉姜看了它一眼,說:「你心思太重,這樣下去病怎麼會好?不是想好好活著?那就放下那些心思,安心養病。」
污染者:「……」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仿佛有什麼瀕臨乾涸的東西被注入了生機。
那一剎那,它身上的對人類的殺念消失了,污染被它完好地收束進了身體的深處,不泄一絲。
污染者本身是會往外釋放污染的,它因為特殊變成污染者後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待在醫院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收斂了一些污染,可也不能全部收斂,但這一刻,它完全掌握了怎麼收放污染。
如此同時,正在前門與鳥人污染者交戰的秦岱川身形一頓,淡色的雙眸里閃過一絲詫異——別墅里發生了什麼?
他快速閃過一絲思索,被逼近的聲波割裂了西裝一角。
他停止走神,加快了進攻節奏。
轟!
雷光大作。
葉姜帶著隔壁病友從後門離開,她在後門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能搭的順風車,她的心情迅速低落下去。她嘴唇緊抿,不快地走進了夜色,透明人立刻緊跟上去。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0_b/bjZfI.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