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德收住沒有意義的話,哀求道:「別這樣,真的別這樣,給我,給我……」
堅毅的漢子深深低下頭顱,「求你。」
鎮民的低頭使得制服者的眼裡閃過一絲暢快,鎮民丟掉尊嚴的哀求太動聽,他臉上的笑意根本蓋不住。更多,更多,他還想聽到更多的動聽的聲音!
身穿制服的權利掌握者的嘴角浮上一絲殘忍,他輕柔地拍打鎮民的肩膀,後者以為他回心轉意,欣喜抬頭,結果迎上的卻是制服者的當胸一腳,鎮民還沒來得及反應,高大的身體就被踹得撞開院門一路跌撞進屋裡頭,撞倒家具,砰,制服者關上院門,往門口一站,掃視圍觀的鎮民。
他嬉笑:「應該沒有人想干涉這個罪民的自證吧?」
圍觀的鎮民噤如寒蟬,不知怎的,都露出了灰敗的表情。
他們會露出這個反應是因為兔死狐哀。
這樣不公的待遇在這個小鎮並不少見,只是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們罷了。
一天,只是一天。
一天是可以忍耐的,只是比較痛苦而已。
圍觀的鎮民有的離去有的趕來,來來去去不知道換了多少波人,護衛隊的副隊長始終守在院子的門口,他似乎覺得有點無聊,靠著院門姿態散漫,直到裡面傳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傳出不詳的**撞擊聲,傳出又哭又笑的嘶吼聲……
制服者雙眸鋥亮,愉悅顯露。
葉姜在鎮子轉了幾圈尋找她的任務目標,當她再一次轉回到鎮民袁德的院子沒想到聽到了從裡面傳出的嘶吼,她的五感敏銳,甚至能辨別對方用頭頂撞牆壁的聲響,一下一下,裡面夾雜著血液迸濺……
她停住腳步。
嗯?這些鎮民到底在用什麼方式證明自己?
一道腳步聲停在她的身後,來者聲音嘶啞地在她後面說道:「治癒師,你承諾給我的治療機會……我要使用,請你為鎮民袁德治療。」
葉姜回頭,看見了鎮民花鈴。
花鈴一臉的頹敗,她垂著頭,眼中儘是紅血絲。
「你要我給別人治療?」葉姜向對方確認,花鈴聞言嘴唇蠕動了幾下,半晌,她整個人如同泄氣的皮球,道:「是的,請為袁德治療。」
「或許在你看來我的腦殼有毛病,竟把珍貴的治療機會讓給一個跟我不對付的人,其實……」她苦笑,「沒有什麼不對付,都是裝的。」
葉姜只是確認,花鈴卻自顧自解釋了起來。或者說,她早就想要傾訴,
有些話她沒辦法對鎮民講,只能抓著一個外來者訴說。
她盯著遠方,眼神悲哀地遙望她生活的這個小鎮,看鎮上的草木,也看鎮上的人。
她說:「我們這些人啊,一直都在虛假地活著,一直一直,真是……」
花鈴講述了一個故事。
在十幾年前,有個瘋狂的異能者利用自己的異能做了一項人體實驗,他成功地改動了實驗體的基因,使得實驗體們擁有了超高的異能覺醒能力,改造者十有八九都能覺醒,這件事被爆出來之後引發了巨大轟動,比起批判,世人更多的是驚喜,於是異能者和他手底下的那批實驗體一下子成了矚目的明星,世人瘋狂擁護異能者,視他為救世主,認為他終將帶著實驗體們組成的異能軍隊,踏過每一片苦難的土地,從污染者手中拯救下這個世界。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
「兩個實驗體跟隨異控局成員一同前往被A級污染者騷擾的邊城支援,實驗體實力出眾力壓污染者,斬首污染者頭顱懸掛於城牆,得救的邊城民眾高呼慶賀,下一秒屍首分離。」
「可是——『太吵』。」
因為覺得民眾太吵,所以實驗體根本沒有露出一絲掙扎便驅動了異能,異能所到之處,血光一片,是同胞的鮮血,實驗體們仿佛沒有一點人性,他們屠光了整座城市,並將同行的異控局成員的頭顱和污染者的頭顱並排高懸,冷漠至極。
「接著實驗體散步到下一座城市,輕描淡寫地又屠一城。」
連屠兩城,兩個實驗體對同胞犯下滔天罪惡,最終被獲悉的異控局攔截斬殺。
犯罪的實驗體死了,但這悚然的事跡傳開了,民眾的恐懼沒有辦法消散。
「改造人是失敗的劣品,他們不具人格,是變態,是異端,是怪物!」
「實驗體被改動了基因,他們不再是同類,終究會對人類出手!」
災難日後,人類強調同舟共濟共度難關,從未出現過同胞大肆屠殺同胞的惡劣事件,人們被嚇壞了。世人開始懷疑其他實驗體,他們抵制改造人,為了社會穩定,異控局不得不停止與改造人之間的合作,改造人短暫地閃耀過,接下來面臨的卻是長久的被排斥,被恐懼,被歧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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