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頭髮不長,沒過一會兒便吹乾了,薄年有些昏昏欲睡,待到吹風機的聲音停止後,他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轉過身去看向那個正將電吹風的線一圈圈纏緊收好的男人,小聲問道:「這裡又沒其他人,你剛剛乾嘛還喊我年年?」
周遲旭將收好的電吹風放回了抽屜,路過薄年時,將他額前亂糟糟的頭髮往旁邊撥了兩下,露出了青年挺翹俊秀的鼻樑。
薄年渾身都睏乏的很,懶得噴他,懶懶地靠在那兒不想動。
周遲旭道:「若現在不叫順口,我怕以後叫錯了露餡。」
薄年反駁:「我們以後住在海市,也不是很經常和你家裡人見面吧?」
周遲旭:「你也說了住在海市,和林姨見面的次數可就多了。」
「……」薄年沉默了一會兒,默默把頭轉了回去。
看他這副吃癟的樣子,男人微微勾唇,轉身走到了衣櫃前,從裡頭的一件純黑色羊毛大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看著手中的絲絨盒,周遲旭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其在手心之中握緊後,才轉過身,又重新回到了薄年面前。
「年年。」
被他這麼叫了一天,薄年都已經有些習慣了。
青年懶懶地抬起眼皮,黑葡萄似的鳳眸倒映出男人的目色沉沉,薄年歪了歪頭,拖著長音問:「在呢——年年在呢,又幹嘛呀?」
他這樣沒有牴觸,沒有防備地看著自己,歪著腦袋時髮絲垂落在面頰上,像是在撒嬌似的。
周遲旭被他看的心裡痒痒,眸色漸深,又往前走了一步,在青年跟前單膝跪了下來。
薄年懵了懵,疑惑道:「幹嘛?」
「有件東西要送給你。」
這個角度,男人平視著他的眸子,緩緩將手中的紅絲絨盒託了起來。
薄年看著那方小盒子,腦袋空白了一瞬,脫口而出道:「你要跟我求婚啊?」
視線相接,周遲旭一句「對」差點沒忍住說出口。
然而理智吊著他,讓他最終還是抑制住了這股衝動。
薄年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他,好不容易將人鎖在了自己身邊,絕對不能因為一時衝動把他嚇跑了。
男人垂下眸子輕笑了一聲,斂去眼中濃稠的情意,故作隨意地將那戒指盒打開,對薄年道:「我們已經結婚了,不能沒有結婚戒指,剛剛我爸還問我,怎麼我們倆都結婚了手上還沒戒指,是不是我欺負你了不給你買。」
薄年眨了眨眼,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低頭看了眼那立在戒指盒中漂亮簡潔的男士素戒,又看了眼自己光禿禿的手,薄年「嗯」了一聲表示贊同:「說的也是,哪有結婚不戴戒指的。」
言罷,他朝周遲旭抬了抬手:「我懶得動了,反正你跪都跪了,也不差走個流程吧。你給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