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遲旭雖然猜到他會這麼說,可真的聽見了,心裡也不免有些發酸。
當年的薄年說走就走,走的乾脆,走的利落,似乎真應了那句,「我們關係也沒那麼好吧。」
高考完的周遲旭回了周家老宅,對薄家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報志願那天,他的第一志願填的便是薄年一直想去的華大。
直到大學新生報到那天,周遲旭沒在新生名單里看到薄年,他這時才發現,這個讓他念了一個暑假的人早就已經離開了江城,去讀了別的學校。
四年時間,周遲旭無數次想給薄年發消息,想要問問他的近況,但卻一次也沒勇氣發出去過。
興許在薄年眼裡他確實很討厭。
一起長大的髮小,三年同桌之情,可那人離開時,連一個字都沒給周遲旭發過。
逢年過節哪怕是群發的祝福,周遲旭也一次都沒收到過。
薄年就這樣從周遲旭的生活之中消失了。
輕嘆了口氣,男人有些自嘲地道:「高考完你就來了海市,怎麼沒和我…和其他同學聯繫過?」
「確實沒聯繫過…」薄年專心刷著牙,沒注意周遲旭語氣的變化,只是自顧自地吐槽道:「嗨呀說起高考完就很煩,那段時間事情多的半死,人生地不熟的,又要租房子我媽又要找工作,手忙腳亂的根本沒時間想別的。本來想跟你們告個別來著,結果手機磕壞了,手機卡還丟了,新手機買回來之後消息記錄全沒了…總之,事情一多就忙忘了。」
「我也不知道其他同學有沒有給我發過消息,可能發過吧,但我記錄都沒了,也不能一個一個去問,所以就乾脆都不聯繫了。」
話音剛落,原本弓著背坐在床尾的男人忽然便抬起了頭,一雙黑沉的眸中失落不再,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絲意料之外的驚喜。
薄年剛好漱完了口,一回頭就跟周遲旭這亮的像是要發光的眼神對視上,當即便愣在原地,磕磕巴巴地問:「你這什麼眼神…?」跟條看到骨頭的小狗似的。
「沒事…」周遲旭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雀躍給壓了回去,低笑著又重複了一句:「沒事,沒事。我也去洗漱了。」
「。。。」薄年連忙把洗漱台前的位置讓了出來,又一臉驚恐地看著周遲旭擰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澆了捧涼水。
他剛剛沒說錯什麼吧??
怎麼周遲旭跟瘋了一樣???
薄年眨眨眼,小心翼翼地後退、後退,最後撲上了床,將黃豆芽死死抱在了胸前。
待到周遲旭洗漱完,勉強從喜悅中回神時,看到的就是薄年又雙叒叕滾到了床邊邊,表情十分警惕地看著他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