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便示意內侍把那幕僚的頭顱端上來。
紅色的綢布被掀開,一顆血淋淋的腦袋呈於大殿之下,露於眾人的目光之中,觸目驚心。
驚得許多大臣都往後退了一步。
承正帝暗中點了點頭。
他這兒子反應還算機敏。
「此事雖非兒臣授意,但三弟之災亦因我而起,是我不察害了三弟,心中無比愧疚。可事已至此,我知再說愧疚也無意義,只能以後儘量多補償三弟。父皇若允,我亦想帶三弟回英王府精心調養!」燕澤說完又重重在地上磕了個頭,可見誠心。
至於沈無庸之事,自然也都推到了他那個小妾身上。
如此說來,這兩樁重罪,到了燕澤嘴裡也只剩下失察之罪了。
燕澤說完後就有人站出來為他說話。
「英王少年英才,愛民如子,又立下許多功勞,雖被身邊之人蒙蔽,但絕非英王之錯,還請陛下念在其過往功績的份上從輕發落!」
「請陛下從輕發落!」
附和聲不斷。但更多的,是反對的聲音:
「簡直狡辯,這些人都是英王殿下的屬下,若說英王殿下完全不知情,也太牽強了吧?」
「這沈無庸可是死囚,英王殿下區區一個侍妾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換下死囚?怕不過是英王脫罪的辯詞。」
兩邊各執一詞,互不退讓。
本想借坡下驢的承正帝自然也無法輕易說出豁免燕澤罪行的話。
他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燕瞻在搞鬼。
他這個侄子,野心勃勃,當眾對他施壓。
承正帝目光陰沉地看著燕瞻。
不能再任由他坐大了。
連安王爺也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既然不是燕澤做的,他還揪著不放做什麼?
說到底這大慶的江山以後也只能由燕澤繼承,他這樣咄咄逼人無異於引火燒身。
只是形勢未明,燕峰也沒有立即出聲。
朝堂百官爭執不下,形勢焦灼。
承正帝面色陰沉如水,握在龍椅上的手緊緊握起,過了好一會兒還是低了頭,不甚情願地看向燕瞻:「瞻兒,你說呢?」
大慶權勢十分,燕瞻父子占六分。
如今坐在這龍椅上的人雖然是承正帝,可真正掌握話語權的,是燕瞻。
所以若燕瞻不退讓,承正帝也無法,只能「屈尊降貴」問燕瞻的意思。
承正帝的目光緊緊落在燕瞻身上。
燕瞻從容上前一步,語氣平靜道:「英王是否有罪,是不是英王殿下的一面之詞,臣以為,陛下可親審沈無庸。」
承正帝見燕瞻並沒有將事情做絕,要完全將燕澤置於死地。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