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人一離開,宴席上旋即嘈雜了起來。威遠伯夫人被枕邊人欺瞞多年,一朝知曉了許多血腥往事,接受無能,癱坐在了地上,兒子和女兒都圍在她身邊安撫。至於世子夫人劉氏,她已經被爹娘拉到了一邊,威遠伯犯下大事,威遠伯府必不能倖免,劉家父母已打定了主意要讓女兒馬上與威遠伯世子和離,以免被牽連。
所謂世態炎涼,可見一斑。
威遠伯的四十壽宴這反轉再反轉,一方唱罷,另一方登場,可謂精彩紛呈。來吃席的賓客飛速地散去,一點兒都不願意再在威遠伯府久留。
張月盈上了馬車,遠遠看見威遠伯府朱紅的大門。此時大門中開,不停有京兆府的衙役和兵馬司的兵士出入,門口皆是曾經趾高氣揚的伯府世仆和哭哭啼啼的丫鬟,均被捆住了手腳,靜待押解去京兆府問話。
張月盈不欲再看下來,放下了車簾,轉頭時冷不丁瞧見沈鴻影縮在車廂一角,瓊姿姣姣的青年身上籠罩一股難言的情緒,長睫垂下一片扇形陰影。
「殿下?」
張月盈喚了一聲,不見沈鴻影回應,她挪了挪位置,湊近了一些,只見他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仿佛就要碎掉。
張月盈心道不妙。
他這不會是吹了冷風,得了風寒吧?
她伸手去探沈鴻影額頭的溫度,還未觸到額頭,便被青年一手握住手腕。他的掌心猶如冰浸一般,寒涼透骨,張月盈都禁不住瑟縮一下。
「我無事。」沈鴻影放開張月盈,道。
「殿下手冷的跟冰塊一樣,怎麼會沒事?我馬上讓人把譚太醫請到王府里,回去就給你看看。」張月盈說著便要喊杜鵑。
沈鴻影搖頭,抬手攔住她:「不必。」
張月盈秀眉微蹙,滿眼不滿地凝視著他。
沈鴻影只能解釋:「只是今日突然聽聞了那樣駭人的故事,這一靜下來,想的多了,有些緩不來。」
張月盈臉色恢復,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個說法,畢竟她初聞威遠伯如
何殺妻時心裡也是毛毛的。
她正欲倒盞茶給沈鴻影壓壓驚,不曾想一個溫熱的身體突然靠在了她的身上,雪松的香氣瞬時將她淹沒。
第50章 求留宿如此,就不信他還能把自己怎麼……
肩膀上乍然多出不輕的重量,張月盈被駭了一跳,差點反手一掌拍過去,幸好及時反應過來車裡只有她和沈鴻影,才沒有釀成慘劇。
張月盈悻悻放下手,瞪了沈鴻影一眼,他小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她的肩膀上,睫毛一抖一抖,面有倦意。少頃,她能發覺到沈鴻影的身體漸漸鬆弛了下來。
敢情他這是累了,把她當靠枕了?
沈鴻影是舒服了,張月盈的感覺就沒有那麼美妙。全然陌生的男性軀體挨得有些過於近了,胸腔里的心臟怦怦跳著,她整個人猶如一根繃緊的弦,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殿下?」她壓低了嗓音道,「你先起來,我的肩膀都被壓痛了。」
沈鴻影從張月盈肩頭微微抬首,眼神迷惘,好似才從一個迷夢中甦醒,極具欺騙性。
「抱歉。」他說,「頭有些痛,剛剛睡意一時上來了。」
沈鴻影說著,突然垂頭捂著帕子低低咳嗽了兩聲,眼角向緊蹙的眉梢吊起,月光透過車簾縫隙落在他身上,本就缺乏血色的肌膚更加透明易碎。
張月盈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他就是在逞強,跟個孩子似的,不想看大夫,怕喝苦藥。
既然不想喝藥……就勉強遷就他一下,回府後讓譚太醫過來,把湯藥都換成藥丸。
至於別的,就先讓讓這個可憐的、被嚇壞了的、單純王爺吧。
張月盈彎腰從車座下的柜子里翻出一個碩大的抱枕,這是她平日在車上睡覺用的,塞到沈鴻影手裡。
「你靠著這個休息。」
看著手裡是尋常枕頭三四倍大的宋錦軟枕,沈鴻影愣了愣,半晌方抿唇道:「此物應當是王妃你的愛物,我……」
張月盈拿起抱枕,放在車座上,挑眉道:「客氣來客氣去,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我都把東西給你了,你用就是了。我又不會反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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