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如今可能會管柳南汐,然而,那些在粵菜館裡打雜謀生的人根本就會不在她的考慮之內。能讓許國公府有所顧忌的京城裡總共就那麼幾戶人家,襄王府便是其中之一。
張月盈示意鷓鴣將柳南汐扶起來,杜鵑隨即端上了一杯熱茶,「柳姑娘,請用茶。」
熱水的溫度透過建盞溫暖了柳南汐冰冷的手心,她時不時抬眼窺探張月盈,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結果。
足足沉默了有小半盞茶的功夫,張月盈終於開口:「京中能得罪許國公府的不止我們王府一家,鎮國公及其夫人為人仗義,素有扶危濟困的賢名,柳姑娘同樣可以找他們求助,為何偏偏選了王府?」
「民女與鎮國公府素無交情,甚至連面都不曾見過。」柳南汐仰著臉,「他們憑何會幫民女?」
「我又為何要助你?」
柳南汐說得直白至極:「民女本想去京兆府報官,途聞陛下降旨,襄王殿下主理此案。這個案子因民女而起,無論如何繞不過民女,民女的安危與之休戚相關。且王妃殿下乃仁善慈和之人,民女才敢斗膽登門一求。」
張月盈白了一眼沈鴻影,心道果然還是因為這個傢伙。
沈鴻影卻仿佛不關他的事一般,兀自飲茶,平靜的近乎疏離,燭火的光映在他身上,半明半昧。
他聞言看向張月盈,乖乖巧巧的樣子,「你做主便是。」
這樣子活像一個妻管嚴。
張月盈不動聲色,少頃,「噠」的一聲脆響,她擱了建盞在桌案上,緩緩說道:「柳姑娘所言所求,我已經都知道了。」
她稍頓一下:「我並非趁人之危之輩。」
柳南汐眼神迷惘,似乎挺懂了她的話,似乎又沒完全明白。
張月盈繼續道:「柳姑娘的遭遇本是無妄之災,受情勢所迫。今晨,我會讓人放出粵菜館易主的消息,百花樓的大掌柜也會象徵性地去走一圈。至於別的,該是別人的東西,我一分不取。杜鵑,把地契還給柳姑娘。」
她又對柳南汐承諾:「你的鋪子從前、現在、乃至以後,只要你想要便永遠是你的,沒有他人能夠奪走。」
明明只有幾息的時間,柳南汐卻覺十分難熬,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浸透了她的衣裳,她抱緊雙臂,瑟縮了一下。張月盈終於給了準話,她起身再朝張月盈肅拜一禮,長舒一口氣。
所有人總算都安全了。
「柳姑娘!」
下一刻,柳南汐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離她最緊的杜鵑迅速將人抱起,探了探額頭的溫度,對張月盈道:「姑娘,發燒了。」
雨勢絲毫不減,噼里啪啦地打在瓦楞上,無邊水汽瀰漫。
譚清淮昨日為皇帝配藥,忙到了深夜,天才剛亮便人從睡夢中薅了起來,一張俊臉陰沉沉的,拉得老長。他半眯著眼,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漫不經心將手放在柳南汐腕間。
他神色忽而一凜,眉心皺起,對張月盈和沈鴻影道:「你們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忍人?」
「很嚴重?」張月盈和沈鴻影面面相覷。
譚清淮道:「風邪自這位姑娘臉上的傷口而入,再加之受了寒,若再晚些,不必求醫,直接去見閻王爺了。」
換言之,柳南汐臉上的傷口沒處理好,發了炎又沾了水,引起了發熱,而柳南汐竟一直忍著沒有吭聲。
沈鴻影冷冷地看著譚清淮,眼中流露出一絲威脅,「好好看,這位可能是康樂縣主的女兒、信陽長公主的外孫女,若是醫不好,你便自求多福吧。」
「原來是她呀?」譚清淮若有所思。
信陽長公主別院的一番鬧劇,消息靈通些的人最多不過半天就知曉了,皇帝還為這事犯了頭風,譚清淮才被迫在太醫院熬到了大半夜。
「小問題而已,怎會難倒我。」譚清淮正了神色,信陽長公主在宗室輩份高,出了名的難搞,這人要是出了事,可有的麻煩了。
譚清淮取出三根銀針,扎了柳南汐的大椎、曲池、合谷三穴,又在右手五指指尖放血。柳南汐額頭的溫度果然沒有之前那麼燙手,譚清淮提筆寫了一張方子交給杜鵑,囑咐速速按此方抓藥然後給人服下。
一番混亂後,沈鴻影自去梳洗準備上朝,張月盈留了春花和另一個名叫春苗的小丫鬟在西暖閣照顧柳南汐,再讓人立即往百花樓傳訊,然後披衣回了臥房繼續補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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