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停不太準確,更像是凝固,凝固在所有人周邊,連同翻湧的靈力一起,變得極度黏稠而沉重。
沒人看清發生了什麼,華燈也沒有。
她只看見一道黑色的劍光從半空划過,如鷂鷹振翅天際,那麼鋒利又那麼輕快,轉瞬消逝在風中。
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眾人卻仿佛意識到什麼,私語聲戛然停歇,掌門更是頭皮發麻,渾身血液逆流。
咔嚓。
清脆的玉石碎裂聲在蒼穹之上響起。
掌門霎時臉白如紙。
他眼睜睜看著無數條裂痕憑空誕生,從內而外侵蝕掉整個黃沙壺。
腦子裡只剩一個想法——完了,全完了。
在黃沙壺轟然倒塌的破碎聲中,沈晝從漫天金光下步出,長袖低垂,風不動衣。
奇異的是,他手裡居然沒有持劍。
藥清峰鴉雀無聲,只有華燈雙眼閃亮,朝天上一個勁招手。
掌門捶胸頓足,默默施了個降雨法術,烏雲罩頂,冷冷的雨水在臉上胡亂拍打,但沒能讓他冷靜分毫。
烈陽勾勒出沈晝抬頭望天的剪影,他伸手,掌心接住一塊碎片。
確保黃沙壺沒有重組的可能,他這才施施然收手,轉身,邁動步伐。
天上連一絲雲彩也無,所有人都同步仰頭的動作,看那抹鴉青色的影子由遠及近。
日輪被遠遠甩在身後,他逆光的身影如山般高大,腳踏虛空,朝眾人走來。
每走一步,藥清峰就震顫一下,仿佛隨時要崩塌於他的威壓之下。
終於,掌門率先抵抗不住。
他高聲宣布:「弟子沈夜,通過試煉,請入藥清堂!」
聲音穿透雲層,震盪不息。
華燈蹦了起來,雙手合攏嘴邊,無聲大喊——
「沈晝,你太棒了!你是最厲害的劍修!」
雖然沒看清她說的什麼,但料想是誇獎的詞句。沈晝受用地點了下頭,揮散飄蕩的金光,轉眼落到她身邊。
華燈抓著他的衣袖喜笑顏開,讚美的話都不帶重複。
「剛剛那招是怎麼用的?你拔劍了嗎?真的超帥超解氣!我以前看話本里描寫劍客,還以為都是假的,沒想到現場看這麼震撼……」
一旁的段譯是越聽越酸,終於忍不住打斷他們,皮笑肉不笑道:「恭喜師弟,我這就帶你去藥清堂。」
沈晝抬眼:「走吧。」
那眼神沒什麼波動,卻看得段譯倒退了一步,遍體生寒。
由掌門帶頭,所有人一齊走向藥清堂。
與先前截然相反,這一回他們甚至不敢多看華燈一眼。
就這樣,大家腳踩著腳擠進藥清堂。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他們跌破眼球。
在華燈茫然的目光中,沈晝按住她的肩膀,硬把她摁到掌門的位置上。偏偏掌門不敢說什麼,一個勁道:「徒兒喜歡就坐啊,不用管為師。」
沈晝則長腿一跨,坐到她下首屬於大長老的位置,姿勢閒散隨意,還把桌上放涼的茶用法力給加熱了。
茶熱了他也不喝,只把玩著茶盞,不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眾人的心隨著這聲音一顫一顫,許久之後,沈晝低沉的聲音響起:「誰想收我為徒?」
眾人俱是一震,有抬頭看天看房梁的,有垂首看地看鞋尖的,就是沒人敢往前看一眼。
華燈差點笑出聲,她前世上課怕老師點名也是這副模樣,沒想到換個視角如此滑稽。
無人應答,沈晝輕輕抬頭,視線從所有人臉上越過,引起大片的心跳驟停。
最後,這目光停留在掌門臉上。
掌門虎軀一抖,艱難扯出笑臉:「憑我的能力,恐怕——」
「就你了!」藥清堂所有人異口同聲喊道。
沈晝也微微頷首:「你可以。」
掌門瞬間淚流滿面。
*
華燈帶著沈晝回到房間,暢快淋漓,心情燦爛。
她住的地方叫海棠苑,剛好三間房,她睡主屋,沈晝在左,月牙和月滿在右。
看著侍女幫沈晝收拾好東西,她這才轉身,鄭重地叮囑:「你記住,在這裡,有任何人說喜歡我,都是我們的敵人。」
沈晝說:「任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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