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側,修為或高或低的魔修跪了一地,恭敬地俯首叩拜。
而他腳步未停,眨眼來到路的盡頭。
不遠處,斜陽西墜,房檐院牆投下張牙舞爪的陰影。
陰影深處,腳踩著活人手執血劍的青年回眸,隔著人肉階梯衝他揚起陰森的笑。
「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死外面了呢。」
第10章 弒師殺友
青年的嗓音嘶啞陰冷,宛如毒蛇吐信。
一雙暗紫的眼眸緊盯沈晝,豎瞳隱隱閃爍,似蘊藏殺氣。
沈晝神色未變,駐足在人肉階梯前。
被繩子捆成一串的修士鋪了滿地,有的奄奄一息,有的仍在掙動。
他沒有表情地問:「你最近就是在幹這個?」
見他不動,青年踩著人梯走過來,身形蒼白瘦削,卻每一步都走得吱嘎作響。
他打量沈晝,像發現新玩具的孩子那樣,歪起腦袋:「今天不戴面具了?」
沈晝無動於衷:「說正事。」
青年聳了下肩,指著滿地的修士,懶洋洋道:「沒什麼,就想問問你,這些叛徒怎麼處置。」
沈晝眸光微動,這才重新邁步,袍角拂過一地鮮血,徑直向前——
「一群雜碎,都殺了吧。」
青年笑起來。
他興奮地跟在沈晝後頭:「還有一個罪魁禍首,被我當場抓住,現在就綁在大殿裡,你猜猜是誰?」
「右護法。」
「……你知道?」
「嗯。」
「你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剛剛差點死了!」青年勃然大怒。
「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你也該死。」沈晝說著,大步流星踏入宮殿之中。
光影昏暗,蜿蜒的血跡從殿門拖進大殿中央,沈晝目不斜視向前,路過地上苟延殘喘的中年男人時,未曾停留一瞬。
一直走到高台之上,坐進鑲嵌寶石的金椅中,他才一手撐起太陽穴,一手輕敲扶手,平靜地問:「為什麼?」
趴在地上的右護法緩緩抬頭。
血水模糊眼帘,他看不清沈晝的臉,卻感受得到他周身散發的寒意,那是每一個紫陽宮的人,都深入骨髓的畏懼。
他急促地喘息著,沙啞開口:「四年前,你殺了教主,紫陽宮群無首,你讓我當上右護法,我很感激。」
「若你來做這個教主,我願意追隨你一輩子。」
話鋒一轉,他手指著沈晝身側的青年,眼底迸發出深重的恨意:「可今澤,他就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你居然要我聽從他的號令,扶持他、臣服他!我怎麼可能甘心?!」
名叫今澤的青年翻了個白眼,張嘴就是一連串髒話。
沈晝抬手攔下他的不滿,雙腿交疊,換了個姿勢,投向右護法的目光依舊從容淡漠。
對視片刻,右護法沒了聲音。他賣力的表演戛然而止,面龐漲紫,兩頰肌肉抖顫,不得不低下頭顱。
「我是做錯了,可我也立過功吧?你就連一次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嗎?」緊咬牙關,右護法低聲哀求道,「陳晝啊陳晝,就算是條狗,你也該有點感情了吧。」
「感情?」
右護法再度聽見那個人的聲音,口氣一如他們初見當日,輕蔑而倨傲。
他似笑非笑地說:「你和我談這種東西?」
右護法閉上眼,慘笑搖頭:「是啊,你有這種東西嗎?」
「你在這個世界上,有任何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嗎?!」他發自心底詰問,語氣越發怨毒。
高台上,沈晝款款走下,穿過殘陽中交錯如狼牙的陰影,黑袍一角落到右護法眼前。
他毫不猶豫:「沒有。」
「正因為沒有,所以我比你們都強。」
右護法口吐鮮血,目眥欲裂:「強極必反,盛極必衰!陳晝,我等著你自取滅亡的那天……」
嘩——
熊熊黑焰燃燒而起,轉瞬吞噬他整個身軀。
一旁,今澤收回右掌,暴躁地道:「你和他廢什麼話?早點殺了不就是了!」
沈晝漆黑的眼睛不帶情緒:「他說的有道理不是嗎?我的確在自取滅亡。」
安靜少頃,今澤破口罵道:「他懂什麼,一個連你真名都不知道的蠢貨!」
罵完就生硬地轉移話題:「你最近去哪了?我根本聯繫不上你。而且計劃不是定在這個月圓夜嗎,為什麼推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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