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如有所感,低頭一望,驚嘆道:「鳥還會掉下去嗎?好笨哦。」
騾子:「嗷嗷!」對不起了男主人的小弟,這次我就當沒看到了。
……
「沈晝,你謀害我!你就是個見色忘友的小人!」
今澤站在宮殿前大聲指責。
沈晝頭也不回,語氣平常地說:「我跟你什麼時候有『義』字可談?」
今澤氣結,但又無法反駁。
確實沒有義氣可談,畢竟他這麼多年都在給沈晝當孫子,笑死。
他鬱悶地站著生了會氣,發現沈晝沒理他,反倒是烈天主動飛了過來,像找到玩伴一樣繞著他飛來飛去。
見到烈天,今澤臉色緩和不少,拿出靈石又給它餵了一頓,烈天吃飽喝足,化作一縷黑光鑽進他胸膛,陷入沉眠。
今澤沒有絲毫不適,習以為常地走到沈晝身邊。
四年前,這個男人就是拿著這柄劍,孤身闖入紫陽宮,殺死他父親和父親的屬下,將他從重重鎖鏈中解脫。
那座囚禁他十年的鎮雷塔轟然倒塌,他久違地見到了月亮,踉踉蹌蹌跟在沈晝後面,一步一個血印。
沈晝對他說:「我會傳授你法術,讓你用最快的速度突破元嬰。你想繼續當魔修,我就把教主的位置給你,你想變回修仙者,我就為你重塑仙軀製造新的身份。」
他沉默地低著頭,沒有回答好或者不好。
沈晝的確履行了諾言,他的每一本功法都是沈晝親手所寫,每一道法術都是沈晝親手所教,儘管他只教一遍,剩下的全由今澤自己琢磨。
一年後的某天,他忍不住問:「你這麼厲害,我還能做些什麼回報你?」
而沈晝把烈天劍遞到他面前,回答他:「你做這把劍的劍鞘。如果有一天我失控了,就用它殺了我。」
今澤撫摸著胸口,烈天在他身體裡沉睡,沒有失控的跡象,他暗自鬆了口氣。
他在台階上坐了下來,餘光一瞥,頓時震驚地張大嘴:「你多大了還吃糖?」
沈晝慢悠悠剝開手裡的糖紙,又慢悠悠送進嘴裡,懶得回答他的問題。
「你吃得出味道嗎你還吃糖?分我一個,我也要吃!」今澤直接伸手去荷包里掏。
毫無疑問,他的指骨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折斷,軟趴趴垂了下去。
他捂著手叫道:「又來又來!你是不是有病?!」
沈晝一手捏著糖紙,一手握著藕粉色的荷包,上面繡著精緻的山茶花圖案,怎麼看都和他的氣質格格不入。
今澤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那個女人給的對不對?你前幾天還為她用了烈天,你真是瘋了!」
沈晝終於肯回應他的噪音,不過只吝嗇地給了一個字:「嗯。」
「一把年紀還中美人計。」今澤露出想吐的表情。
「你的年齡比我大。」沈晝咬著糖說。
「放屁!老子中間那十年停止發育了!」今澤罵道,「你才是這麼多年都活到狗肚子裡了!」
沈晝不置可否,今澤再接再厲道:「你別被那個女人騙了,她肯定是群仙盟派來的奸細。」
沈晝:「那就把群仙盟都殺光,她就不是了。」
今澤噎了下,絞盡腦汁接著道:「那就當她是清白的,但她肯定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你做過的事!」
「她知道。」沈晝笑了下說,「她說她不介意。」
「不可能吧?那就是她很醜?性格很差?資質特別平凡希望跟你雙修來突破?」
「都沒有。」沈晝說,「她是天靈根,比你我都更有資質。」
「………」
「不是,憑什麼?」今澤怒道,「她憑什麼看上你?你哪點值得她喜歡?!」
「可能我人比較好吧。」沈晝說。
今澤的臉完全皺在一起,看樣子馬上就要吐出來。沈晝這時才意識到什麼,說:「她不喜歡我,只是每月給我十萬靈石。」
今澤:「什麼?!……等一下,你之前給我的錢就是從她那來的?」
沈晝:「嗯。」
今澤:「我草,她真是瞎了眼了,有這錢幹什麼不好給你花?你笑什麼?……你別笑了我瘮得慌,你是中邪了還是被奪舍了?!」
沈晝確實不笑了,面無表情看向他:「她回來了。」
今澤:「等等,我可以自己走——嗷!」
沈晝一腳把他踹飛了出去。
華燈坐在騾背上飛過來,瞧著天邊的黑影再度驚嘆道:「這鳥好能飛,都跑到這來了嗎?」
沈晝面色不變:「迷路了,是只笨鳥。」
華燈:「看出來了,真的不太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