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這種法術為什麼學得這麼快?該誇他天賦異稟還是不修正道?
她腦子迷迷糊糊地想著,忽然聽沈晝說:「別動,老實點。」
動?她動了嗎?
她眨了下淚眼朦朧的眸子,驀然看清眼前的場景。
她的確動了。
那兩條腿不知何時屈起,架在沈晝腰上,或快或慢地磨蹭著,連革帶都被她蹭得鬆了不少。
「合歡宗……」她羞憤地別過頭,完全無法制止自己的動作,「以後不許去合歡宗……」
「真難伺候。」沈晝垂著眸子說。
等等……
「你怎麼沒蒙眼?」
「哦,忘了。」
華燈腳尖踢了下他的腿:「誰准你睜眼的?蒙上,不准看。」
沈晝盯了她幾眼,起身,扯開發帶為自己蒙上。
隨後他就不動了,背靠床頭坐著,等著華燈自己消化法術的影響。
過了會,袖口被輕輕扯住,一道纏綿的吐息貼近,她說:「陪我去劍仙墓。」
沈晝側首,道:「我答應過你,不會食言。」
又靜了一會,華燈聲音極輕地說:「留在我身邊。」
沈晝嘴角動了動,下意識要答出的「好」字被舌尖壓下,反問道:「你不是討厭我嗎?」
「嗯?」
華燈想起來,她這兩天的確說過很多遍「討厭你」。
「我就說那麼一句,你怎麼還當真了。」她抱怨道,晃了晃他的袖口,「我當然不會討厭你呀,一點也不討厭。」
沈晝聽她說著,臉上沒什麼變化,但左手越過上衣下擺,貼住她腰側的肌膚,冷不丁問:「這樣也不討厭?」
他每動一下,華燈就如被海浪打過,哪怕他僅用指腹輕輕摩挲,她便渾身過電,攥緊了手心的衣擺。
可這一次,她莫名地不想退後,而是傾身靠近了些,用他完全能聽清的距離說:「不討厭。」
當她說完這一句,紗裙下不知何時鑽入一隻手,那粗糲的手掌撫摸著腿側的肌膚,指甲仿佛無意地刮弄了下。
「嗯啊……」
「那這樣呢?」他問。
華燈抓著他的手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不討厭……」
她忽地伸手捧住男人的臉,用幾乎鼻尖頂鼻尖的姿勢,軟聲說:「不會討厭你的,沈晝。」
面前的人靜默許久,像是凝固了一般。
片刻,他手掌緩緩上移,抵住她的咽喉:「如果我想殺了你——」
華燈學著他的樣子,手指按在他咽喉處,用一種並不害怕的輕鬆口吻,若有似無地笑道:「那我也想殺了你。」
她的脈搏清晰有力地跳動著,沈晝數了十下,收回了手掌。
那種想要殺她的欲望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摘下眼罩,看清她的衝動。
還有……還有什麼別的東西,他也說不清了。
華燈喃喃道:「沈晝,我好難受,你抱我一下。」
沈晝:「我抱你你會更難受。」
華燈:「不會的,我喜歡的。」
沈晝如願抱住了她,將她放到自己腿上,攬著她的脊背,是哄孩子般的姿勢。
華燈忍著全身戰慄,滿足地回抱住他。
她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只有這種時候他的鋒芒才沒那麼凌厲。
一定曾有人這樣擁抱、呵護過他,華燈情不自禁問出口:「你爹娘是不是很愛你?」
不是資料里拋棄他的父母,而是他真正的親人。
那時在回憶里見到的女人,擁有那麼溫柔的聲音,會牽著他的手喊他「乖乖」。
沈晝似乎沉默了下,然後回:「可能吧。」
華燈唔了聲,又問:「那你妹妹呢?你跟妹妹的關係很好吧?」
沈晝說:「不好。」
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華燈困惑道:「為什麼呀?」
沈晝也說不清楚為什麼。
記憶里,陳曦是個很奇特的小孩。
在他因第一次殺人嘔吐不止,連夜做噩夢的時候,年僅六歲的陳曦已經能面無表情將匕首送進敵人的心臟。十二歲,她學會割下敵人的頭顱,掛到那人家門口示眾。
她出生沒兩年父親就被仇家所殺,母親也被迫逃亡流離,父親的寬厚和母親的溫柔,她沒能感受分毫。
所以她越冷酷,沈晝就越愧疚,總想著保護她、補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