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蹲在他面前,制止了他起身的動作,凝視他說:「阿晝,你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嗎?」
「唔?」
他不明白爹爹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一本正經地回答:「娘親說,我以後要成為和爹一樣的大英雄。」
說完他疑惑地歪了腦袋:「可是爹爹,大英雄是什麼樣?當上大英雄就能天天有糖吃嗎?」
父親笑了,溫聲說:「是啊,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他開心地道:「好呀,那我要當大英雄!」
大黃狗也圍著他們轉來轉去,似乎為孩童的豪言壯語而高興。
男人照常將他抱起,牽著大黃狗回家,這一夜沒有月亮,烏雲匯聚在頭頂,父親的聲音散在風裡,有些模糊。
「我們的大英雄,一定要保護好娘親和妹妹啊。」
那天晚上,他本該聽完睡前故事就睡著了,卻不知為何一反常態,輾轉反側方艱難入眠。
睡至半夜,他隱約聽見一些聲響。
「師兄,你真的要這麼幹嗎……」那是母親的聲音,他努力想要睜眼,眼皮卻無論如何都掀不開。
「那些人指名要殺我,我不能不去,不然他們遲早會危害城裡的百姓。」父親長嘆道,「你帶著阿晝和曦兒走吧,千萬不要回來。」
連他也感受得出,父親的口吻格外沉重。
「師兄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母親哽咽地說,「可是師兄,我好想陪你一起啊。」
「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兩個孩子,往後的日子,都要靠你們自己了……」
後面的話就聽不太懂了,小沈晝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後來,他也曾無數次回想起這一晚,他想,他應該早點起來,這樣就能好好跟父親道個別。
……
華燈所看到的記憶並不多,只有幾個片段而已。回憶里的內容光怪陸離,她一時聽到有人在哭,一時聽到有人在笑,一時又聽見歇斯底里的吶喊。
當她醒來時,整個人還處在心有餘悸的狀態。
日光亮了起來,她尚未睜眼,下意識往沈晝胸膛蹭了兩下,仿佛是要安慰他。
隨即昨日的記憶湧上心頭,她瞬間清醒過來,一個翻身躲到了床內側。
她警惕地盯著沈晝,而沈晝仍在昏迷,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華燈心情複雜,鬆了口氣的同時頗有些不爽。
她現在渾身酸軟,並不太想見到沈晝,慢吞吞越過他下了地,整理好身上的衣裳。
結果一抬頭,就對上成人高的水鏡,把她嚇了一跳。
……仇策什麼癖好,竟然在這種地方擺了面鏡子!
她當然不會知道,這曾經是裴見明的房間,而他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扭頭欣賞自己的俊臉。
此刻華燈對著鏡子,簡直不敢相信裡面的人是她。
頭髮散了亂了,衣衫半合半敞,桃花眸勾著莫名的艷色,裡面霧氣氤氳,似說還休,雖不笑猶似含情。
華燈發誓,她活了兩輩子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刻。
而且鏡子看不出,但她能感受到身體某些地方發生了不好的變化,害得她走路時腿都在發軟。
都怪沈晝!
華燈小發雷霆,扭頭掐了沈晝的臉一把。
看著他臉上殘留的紅痕,內心這才稍微消了氣。
只是……
華燈非常不妙地記起一個問題。
沈晝所修功法,似乎是不能與人雙修的……吧?
那他們昨天那樣,豈不是他的功法全白費了!
華燈內心警鈴大作,捂著臉哀嚎一聲。
完了完了,沈晝醒了非把她活剮了不可!
這可比神交恐怖多了。
華燈腦子裡掠過一百種辦法,比如畏罪潛逃、隱姓埋名,她甚至想到聯繫蘇意輕過去避個難。
只是轉眼瞥見沈晝臉色蒼白的模樣,又終究狠不下心。
半天之後,她欲哭無淚地走出房間,找了個角落靜靜地坐著思考人生。
沈晝雖然昏迷著,周圍卻全是他的結界,不用怕有人打擾。華燈就這樣坐了一上午,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回到房間,沈晝竟還睡著沒有醒來。
……真的傷得這麼重嗎?
華燈猶豫地伸手,探向他額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摸到的時候溫度尚且正常,忽然一下就燒得不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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