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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方欲繞過他,忽然發覺自己動不了了。

她心頭一緊,立即想要啟用劍意,可手鍊、戒指居然宛若死物,她無論如何都調動不了。

華燈心神皆震,沒來得及弄清是怎麼回事,晃動的蓋頭下就多出一隻手。

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她下意識要多看兩眼,他卻自然地移開,把手伸向她身側。

一陣悚然,華燈被他牽住了手,力度極大,仿佛要將她融進骨血。

掌心遞來炙熱的溫度,他手掌粗糙,厚厚的繭子清晰可知,華燈手臂一麻,竟有些神情恍惚。

是錯覺嗎?為什麼她會想起……

掌心被人捏了下。堅定而溫和的力度從右手傳來,不容置疑地帶著她前進。

一時間什麼想法都沒了,華燈被迫小步跟在他後面。

這隻手牽著她走了一段,步伐不急不緩,像是刻意照顧她頂著蓋頭,硬把一盞茶的路走成一炷香。遇到拐角或障礙物,還會貼心地停下,看著她走完再繼續向前。

透過蓋頭下狹窄的視野,青石路走到盡頭,變成璀璨奪目的白玉台階。台階兩側盛開著鮮艷欲滴的山茶花,明明之前還沒有,此刻卻簇然綻放,於日光下白露晶瑩。

赤錦繡花鞋踩著台階,華燈慢慢地拾級往上,面前之人也放緩了腳步,變成與她並肩而行。

宮殿近在眼前,他停下佇立,於最後一級台階上側過身子,胸前紋繡的金絲圖案正對華燈。儘管看不清,但華燈知道他在凝望自己。

說來奇怪,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被這樣牽著、看著,心底卻並不抗拒,乃至逐漸適應。原來的驚懼消弭於無形,只剩下新生的茫然和迷惑。

她向來萬分憎惡雲行,光是看到就噁心不已。

可這一刻,她牽著這隻手,居然想起曾經站在山巔,試圖用手掌捕捉一縷春風的感受。

東風無情,落花有意,蝴蝶隨花瓣降落在她掌心,輕輕一吻。恰如此刻手掌的主人不動聲色,用靈力熨帖著她的身體。

重重枷鎖顫慄崩塌,十三道縛靈咒、九條噬心術、三隻鎖魂鈴,就這樣無聲地破裂消解,甚至由於速度過快,手段過於柔和,連華燈自己都沒及時察覺。

等她發現的時候,那些雲行留在她靈脈里的痕跡已經被沖刷得一乾二淨,身體又恢復到最初的狀態,純淨輕快。

華燈猛地拽下蓋頭:「你——」

可是,眼前唯有清風拂過,捲起幾片淡粉的山茶花。

「……」

她站在台階上,聽到背後傳來雲行的呼喚:「你怎麼到這的?……算了,還不給我過來!」

她回頭,雲行穿著紋有金龍的婚服,與她之前試過的衣服相配。

她恍惚地退後一步,與他遙遙對望,腦海里響起系統的聲音:「恭喜宿主,【與妖王雲行成親】任務完成。」

可以殺了。

她右手摁住手鍊,屏息凝神,對準雲行。

雲行一無所知,怒喝道:「你還敢跑嗎?有我的咒術在,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追回來!」

華燈恍若未聞,默念劍訣。

劍訣由沈晝更改過,不是之前那個。可她忽然想,沈晝曾說過,只要喊他的名字,他就會聽到。

現在也是一樣嗎?

這個想法猶如春雨後的新芽,一經萌發,便不可收拾。

她兩手控制不住地微微戰慄,那個名字已在她心底徘徊太久,這麼多天,她一直、一直很想喊出來——

「沈晝。」

她輕念出聲。

雲行一愣,她自己也是一愣。

雲行是因為聽到了熟悉的名字,而她,是因為感受到了指間的變化。

戒指!殷紅的戒指猛然爆發出一陣明光,劇烈的靈力波動席捲全場,風起雲湧,宮殿仿佛即刻要被撕碎!

天暗了下去,太陽沒入雲層,滾滾雷聲乍響,就在華燈聲音落地的一剎,戒指化作漆黑的閃電,轉瞬貫穿雲行的胸膛!

她一手握著劍柄,滿臉震驚,看著對面雲行血流如注。

這是……烈天!

雲行的身軀軟倒下去,眼裡的驚愕尚未來得及收回,不可置信道:「你怎麼會有……他的本命仙劍?!」

是啊,華燈流淚想,她怎麼會有他的本命仙劍?

似乎他對她說不會留下的那天晚上,她夜裡半睡半醒,感受到有道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原來那並不是錯覺。

他的確想了很久,也沒能想到兩全的法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他自己撕裂成兩半,一半去追逐他九死一生的道,而另一半則留在她身邊,長長久久地保護她。

華燈慢慢低下頭,她凝視烈天,伸手撫摸,烈天回以溫順的錚鳴。

這是他撕裂的蒼穹。

是他親手煉製的世間最強的劍。

他的一半法力,一半人生。

如今,都握在了她的手中。

恍然間,她回憶起那日今澤見到她的戒指,漫長的沉默後,嘆息一聲說:「也許他早就說過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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