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包子店老闆好奇的打量,林蕎不自在地扯扯衣擺,又強裝鎮定地看了眼牆上的價格牌,回答了老闆的問題。
「要一個茭瓜雞蛋的包子,謝謝。」
老闆麻利地扯下一個塑膠袋,撐起蒸籠拿包子的時候順口問了句:「一個包子就夠了?」
林蕎聞著肉包子濃濃的香氣,咽了下口水,違心地點了點頭:「夠了。」
沒辦法,誰讓未來的物價翻了這麼多倍,掌心大的包子最便宜的素餡都要兩塊五一個,她只撿到了五塊錢,總要留下點當晚飯錢才行。
老闆以為林蕎胃口小,也沒多問,把包子裝袋以後拿出個二維碼牌來:「兩塊五,微信還是支付寶?」
林蕎不明所以地看著圖上那個黑色的小方塊,猶豫了會從兜里掏出五塊錢,試探性地問道。
「這算是威信還是致富寶?」
老闆:「?」
他用一副『你在跟我開玩笑吧』的表情接過那五塊錢:「你這姑娘還挺幽默的,是調侃叔叔不問你要現金嗎?主要最近的年輕人的確很少用現金支付,時間一長我都形成習慣了。」
林蕎抿了下唇,什麼叫不用現金支付,不用現金還能用什麼?難不成用已經停用的糧票?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少說話為妙,揚起個微笑就算回答了,目光順帶飛快地在店裡掃視了一圈。
很好,就算是過了二十五年車也還在地上跑,包子也還是人工包,吃早餐依舊配榨菜,除了裝修先進物價飛漲,還有那什麼威信和致富寶,一切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林蕎悄悄鬆了口氣,看來她是二十五年前的人這事沒那麼容易被人發現,也是,僅僅過了幾十年而已,變化再大能有多大。
想到什麼,林蕎朝著面前的人打聽道:「老闆,請問南城高中在這附近嗎?」
老闆找到了零錢,跟包子一起遞給林蕎:「我還以為你是南高的學生呢,這離著那很近,也就兩百來米的距離,出了門一直朝北走就到了,你是去那找朋友嗎?」
林蕎輕咳一聲:「算是吧。」
敷衍過這個問題,林蕎離開了包子店,她一邊走一邊把兩塊五跟寶貝似的塞進兜里,走到了斑馬線前才停下。
望著對面紅通通的信號燈,還有陌生又熟悉的街道,林蕎想起了老闆剛才的問題,深深地嘆了口氣。
朋友?那人年齡上的確和她算是朋友,但論輩分,他得恭恭敬敬叫她一聲媽。
幾小時前,林蕎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在1998年跟從小就認識的竹馬走在上學的路上,只不過是彎腰系了下鞋帶,再次抬起頭時眼前的世界就換了一個。
林蕎來到了2023年,1998的二十五年後。
她來時身無分文,書包還在身處1998年的竹馬手中,除了人和身上這套在2023土到掉渣的服裝,林蕎什麼都沒帶來。
更加悲催的是,林蕎到這個世界後腦袋裡突然多了段記憶,她這才得知自己活在一部校園小說中。
小說男主角是個爹不親娘不愛的小可憐,家裡破產後他受盡白眼,父親眼裡只有工作,長期忽略男主,母親更是在男主十歲那年把他當成累贅拋棄,種種經歷導致男主成了個不學無術的叛逆混混,直到遇見女主後才開始改變。
而在未來兩人曲折的感情之路中,男主會因車禍斷掉雙腿,落下終身殘疾後在高考前退學失蹤,幾年後女主與坐著輪椅,東山再起成了公司的男主重逢,到此故事結束,是個開放式結局。
如果這單純只是一本小說,林蕎或許會誇獎一句情節跌宕起伏,很符合封面上寫的那句「傷痛文學,青春」,順便再罵一罵男主那個愛慕虛榮的媽。
之所以林蕎沒罵,是因為很不巧,她就是這個媽。
冷風吹亂林蕎額前的碎發,她悲涼地四十五度抬頭仰望天空,沒錯,她這個十八歲的花季少女,不僅一夜之間多了個兒子,還成了拋夫棄子離家出走的壞女人。
現在是二十五年後,林蕎不奇怪自己已經結婚了,本來在她的人生規劃中也差不多如此,可拋棄家人是什麼鬼?她怎麼可能媽媽妹妹老公兒子都不要了離開這裡呢?
肚子傳來咕嚕一聲,打斷了林蕎的思緒,她默默從袋子裡拿出熱乎乎的包子,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大口大口地解決,沒一會就吃了個乾淨。
雖然沒徹底填飽肚子,但好歹有力氣走路了,林蕎把袋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從兜里找出紙擦了擦嘴邊的殘渣。
來了這裡後,林蕎先去了一趟家裡的別墅,結果發現那裡的房主已經換了人,電話號撥出去也是空號,也就是說她現在唯一能投靠的就是那個陌生的兒子,書中的倒霉催男主。
沒有身份證沒有錢,林蕎急需找個落腳的地方解決生存問題,找到了小說男主,說不定還能弄清楚書中自己離家出走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林蕎得替未來的那個不負責的自己好好管管兒子。
不學無術的校霸?未來還會成為殘疾?開什麼玩笑!她林蕎的兒子怎麼能成為小混混?她更不可能讓他只是因為書中的劇情需要就斷掉腿,還是在最風華正茂的十八歲。
林蕎人是嬌氣任性了點,但在大是大非上一向很有決斷力,下定主意後,她整個早上就靠一張嘴和一雙腿,問路步行來到了南城高中附近,她平常出行都有司機接送,從小到大都沒一次性走這麼遠的路過,差點沒把她腿給累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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