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爸百忙之中能接電話已經很好了,他要是再抱怨就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好像他就該忍受這些孤單這些落寞,不然就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好像他媽離開後更痛心的人是他爸,所以他不能盡情的訴說自己的痛苦……
顧星然扣住手機的指尖越來越白,胸膛里越來越悶,直到要窒息的前幾秒,他才匆忙丟下一句話掛斷了電話。
「沒什麼事,你忙吧。」
通話結束,屏幕上的頁面重新恢復成牆紙,顧星然盯著那張黑夜皎月的圖片看著,直到屏幕變暗,鎖屏,對面也沒再打回電話來。
時隔許久的這場父子對話,就這麼簡單的結束了,正如以往的每一次。
顧星然維持這個姿勢站了一會,等到手有些僵了,才抬起頭看向過往行人,心裡已然做了決定。
他重新回到林蕎面前,表情如常:「走,做完親子鑑定,我帶你回家。」
既然他爸很忙,那就忙吧,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能夠自己做決定,說衝動也好賭氣也罷,他都無所謂,只希望他爸回來的
時候別被他準備的這個大驚喜嚇死。
想不到吧,你老婆的私生女找上門來了。
於是乎,林蕎一頭霧水的看著好大兒一臉破罐子破摔的開始找鑑定機構,怎麼也猜不出這才那一小會這爺倆都溝通了什麼,一回來好大兒態度直接大轉變,跟她減肥時從對的各種警惕,到餓急了開始暴食狂吃的報復心理似的。
不過不管怎樣,這發展對無家可歸的林蕎來說不算是件壞事。
b市的鑑定機構比想像中要多,他們不需要鑑定結果具有法律效應,只需要看到答案就行,可選的範圍很大,顧星然從最近的開始打電話聯繫,挨個問有沒有能這個點做鑑定的,最好是能匿名提交。
最後他找到了一家距離這裡八公里的機構,位置有點遠,但正好能滿足他們的所有需求,顧星然在路邊招手打了輛出租,帶著林蕎上了路。
一路上林蕎好奇的在車裡東摸摸西碰碰,研究完了車裡的構造,就雙手扣住窗框,下巴再擱到手背上望著窗外看,路途經過鬧市區,經過住宅區,經過高架橋,閃爍的霓虹燈和高樓大廈,還有通暢寬廣的道路,一一倒影在林蕎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隨著計程車的移動,跟電影膠條一樣不斷流動。
顧星然還在生自個老爸的悶氣,沒怎麼注意到林蕎對新世界的好奇,就算是偶爾朝那看一眼,也以為林蕎是以前日子過得太好,連計程車都沒坐過。
想到自己那個平平無奇的小家,顧星然又不禁開始心緒不寧,要是讓她看到他就住在那麼普通的一個地方,她會不會嫌棄?
他剛才偷偷看了下林蕎身上的服裝,都是些耳熟能詳的大牌子,連腰上系的腰帶都是奢侈品,雖然這些款式他都沒見過,但不妨礙顧星然得出私生女家裡很有錢的結論。
也是,他媽可是林家大小姐,從小富到大,眼光高著呢,怎麼可能會找個沒錢的情夫,她愛錢勝過一切。
不然,她又怎麼會在顧家破產,林家落難時捲走財產離開呢。
車後排的少年少女,一個沉著臉陷入回憶,一個看著未來的繁華心生嚮往,兩人各懷心思,一路無話。
放學點路上的車多,半個小時的路硬是堵了一個來小時才到目的地,下車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潑了墨般的天空連顆星星都沒有。
林蕎抬頭望了會天,一低頭顧星然已經走出去好幾米遠,她連忙追上,疑惑的瞧了眼他冷著的側臉,好大兒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想了想她還是沒多嘴問,現在兩人的關係還不適合刨根問底,弄不好就會讓顧星然排斥她。
親子鑑定的程序並不繁瑣,兩人用四五十分鐘的時間完成了取樣,簽合同,交錢等步驟,顧星然選擇了加急,大約三四天能出結果。
等踏出機構的大門,重新站在吹著冷風的街道上,林蕎裹緊身上的皮衣,終於有種一切即將踏上正軌的感覺。
「冷?」
顧星然瞟了她一眼,拽了吧唧的丟出一個字。
林蕎吸了吸鼻涕,沒搖頭也沒點頭:「還可以,就是在外面溜達一天了,有些累。」
顧星然沒在意她說什麼,只在意她吸了鼻涕的聲音,他一撇嘴,摘下書包轉到身前來,拉開拉鏈從裡面扯出一件棒球外套,粗魯的塞進林蕎懷裡,又把包甩回背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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