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不起。」朋友想起來了,「真是對不起。」
「沒事。」
「可能,」木於林猶豫著,還是在憐憫里說出口,「你知不知道,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每一位候選人都會挨家挨戶地送牛奶,這是他們被島民熟悉的過程之一。某天,朋友對他說:「明天又要去送牛奶了。」
「你不高興嗎?」
「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他嗤之以鼻,心情淋了雨,在太陽下閃閃發光,「我更不高興後天的射箭比賽。」
許識斂意外道:「你以前很喜歡射箭。」
「騎馬,射箭,畫畫,演講……這些我都很喜歡,只是它們一旦和別人的喜愛掛鉤,我就沒有那麼喜歡了。」
「我知道,你壓力很大。」
「壓力?這種東西都沒有的話,就成廢物了!」朋友像即將迎接雨和風的樹,「到最後,不知道會是我放棄理想,還是理想放棄我。」
不用這麼悲觀。許識斂告訴他:「不管你被人喜歡還是討厭,我都是你的朋友。」
他微微睜大眼睛,這份驚訝被許識斂默認為感動。
也是有的吧。隨之而來的笑容卻有些寂寞和敷衍。在他心裡,許識斂又一次地,沒有接住他的話。
就和其他俗人一樣。
又是一個投票日。快到家的那天,朋友很緊張。「回去就可以看到有多少只鴿子了。識斂,你說,他們會喜歡我嗎?」
「為什麼不會?你很優秀。」
他又不說話了。琴鍵聲恃才傲物地響在沒有人聽懂的房間裡。他們一前一後地跑,一路來到了木於林的家裡。
好多隻白鴿!這得有多少只?朋友不知所措地快樂著,忍著驕傲和狂喜,默默觀看著自己親手收穫的勝利。
而許識斂在他身後默默地數數,最後鬆了口氣:「我數不過來了,你肯定是第一。」
有人過來了,他說,好多白鴿啊。
朋友對他淡泊地笑笑,就像不曾在意。會有誰大大方方地承認呢?
他帶著許識斂進了屋,門關上了。他發出無聲又快樂的叫喊。許識斂開了瓶橘子汽水,氣泡晃蕩的聲音是一場恰到好處的慶祝。
他們也曾一起去查看商鋪旁邊寫著木於林名字的貓咪存錢罐。
天還沒亮,偷偷地來,悄悄地看。木於林叫他從縫隙里看,他看不到,不過他提前在袖口裡藏了很多隻螢火蟲。
木於林誇他:「真聰明!我就沒想到。」
螢火蟲飛進去了,他們挨個對比。有人來了,他們快速貓著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