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葉在村里沒見過韭菜,,若只有吳嬸,還能說是從老家那邊帶來的,但多了個趙嬸,他就不打算中午吃了。。
留著晚上吃也不遲。
余南葉是正兒八經的農家哥兒,林家村和南水村存在明顯食物差異。
他只會燒農家菜,炒了個蒜蓉豬肝,燉了個蘿蔔豬肘,又煮了從鎮上買回的蕨菜,炒了一盤雞蛋,煮了一鍋糙米飯。
一桌子還坐不下來,芸娘帶著云云去小桌吃飯。
吳嬸和趙嬸算是長輩,和余南葉他們坐一桌。
余南葉吃得不太習慣。
陸柘景更是除了和余南葉同席,沒和其他人一起吃過飯,全程沒怎麼吃。
反倒趙嬸和吳大吃得津津有味,趙嬸是個話多的,席間都是她的聲音,東拉西扯說個沒完。
又逮著余南葉問東問西,能答的余南葉便答了,回答不上來的,便笑而不語。
一頓飯下來,趙嬸將余南葉的性子摸了個七七八八,倒是陸柘景全程沒搭理她一句。
沒套到話,趙嬸心裡不高興,面上仍舊樂呵呵。
吳嬸看著話越來越多的趙師,心裡猛地一跳,止不住後悔把人叫來。
趙嬸吃飽喝足,還要拉著余南葉閒扯,說來說去都是村里誰家女娘賢惠,誰家女娘漂亮。
余南葉哪能不明白趙嬸子用意,臉一點點冷了下來。
吳嬸聽出不對勁,立馬岔開話題,又被趙嬸饒了回來。
「南小子也有十七了,家裡沒個長輩張羅,我與你嬸子關係好,往後肯定上心,村裡的姑娘都是趙嬸看著長大的,雖說都是孝順好孩子,但也要分樣貌靜秀,體態豐腴,操持家務的。」
趙嬸完全不管吳嬸發黑的臉,繼續念叨,端得是余南葉親嬸子的姿態,一副「嬸子為你好,你得知感恩」的嘴臉。
「我家侄女,正是大好年華,樣貌秀美,賢良淑德,勤儉持家,南小子若是覺得不錯,我回去跟家弟提一嘴,既然修了房,那就是想在村里安定下來,你是外來戶,娶個村里姑娘才能徹底安心。」
吳嬸還沒開口,一直默不作聲的陸柘景冷冷道:「南南想住哪兒就不勞你操心了,誰跟你說這屋是余南葉蓋的?」
趙嬸沒料到會被陸柘景反駁,她正要說什麼,赫然對上陸柘景眼神,心下一個咯噔,囫圇吞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屋子不是余南葉的,難不成是這個人漢子蓋的?
兩人非親非故,哪怕余南葉救了他,可又是修房,又是蓋屋,前前後後少說得花好幾兩。
趙嬸心下巨顫,好幾兩銀錢說給就給,她家一年到頭也才七兩收入,這還是村里不錯的人家。
這一刻,趙嬸看陸柘景的眼神變了。
她正想問對方有沒有成親,就對上男人冷沉的雙眼,到嘴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陸柘景臉上滿是送客的冷峻,趙嬸看見了,也假裝不知道,繼續磕瓜子,又把話轉回余南葉身上。
「不是嬸子說,你也不小了,嬸子的大郎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媳婦也有了,有個知冷知熱的屋裡人,日子才能有盼頭。」
吳嬸聽不下去了,擔心再任由趙氏數落下去,她和小南的關係就到此為止。
第19章
吳嬸很喜歡小南這孩子,以前還覺得趙氏不是個嘴碎的,沒想到竟是個會端架子的。
她算小南哪門子長輩!
趙氏還想再數落幾句。
吳嬸一拍桌,站起身,冷臉道:「你給我出去,我算是聽明白了,看到小南修了房,築了圍牆,心思就活躍了,以前我還被你蒙在鼓裡。」
「還想在小南面前端腔作勢,我呸,你算哪門子長輩,給我滾出去。」
趙氏看吳嬸發火,假裝委屈解釋,「嫂子你誤會了,我怎麼會那麼想,我就是怕南小子被不知底細的人家騙了去。」
「走不走,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吳嬸懶得聽她狡辯,甚至不打算跟這人來往,以後也不會送東西去她家了。
以前看她可憐,在家被男人打罵,又不被公婆待見,嫁進趙家幾年不出,險些被休,後來好不容易生下個兒子,日子才慢慢好起來。
但也吃不上好的。
吳嬸瞧她可憐,時常送一碗肉過去,或者直接叫人上屋裡吃。
想起以前的總總,一顆好心當成驢肝肺,吳嬸哪能不氣,想起那一碗碗的肉啊,她就賭了口氣。
將趙氏趕出門,吳嬸這才吐/出濁氣,雲娘過去給婆母順氣,余南葉看吳嬸氣的不輕也想過去,被阿景按住手背。
余南葉轉頭,阿景朝他搖頭,示意他不要過去。
余南葉便老老實實坐著,其實他心裡也不得勁,任誰和陌生人坐一起,吃自己的喝自家的,還要被數落,心情都好不起來。
而且那人話里話外端著長輩架子,又想把侄女嫁給自己。
他是哥兒,娶人女娘,不是白白耽誤人家了麼?
吳嬸在院裡氣順了,看著院裡綠油油的菜苗,又開始懊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