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柘景以為少年不自信,肯定道:「當然可以,我先寫些適合南南學的字,南南先臨摹我的字,我再教南南怎麼讀,如何理解。」
當年爹爹也是這麼教自己的。
看人乖乖點頭,陸柘景將人拉到身邊坐下,只有一張凳子,兩人只能緊緊靠坐一起。
肩挨著肩,腿挨著腿。
余南葉能感受到阿景隱藏在褻褲下蓬勃欲出的結實肌肉。
余南葉不敢亂動,更不敢亂瞧,束手束腳坐在阿景身邊。
陸柘景察覺到少年的僵硬,往旁邊挪了下,才慢慢寫下幾個啟蒙用字。
先教余南葉怎麼認,又帶人跟讀,才講解其意。
剛學認字時,會很快記住一個字,或多個字,卻無法理解其中之意,等睡上一覺,第二日又會全部忘記,為避免快速遺忘。
陸柘景粗淺講述,見少年若有所思,又輔以故事講出深層含義。
有故事鋪墊,少年聽得認真,神情專注,似乎與故事人物產生共鳴。
這是個好現象。
陸柘景在心裡滿意點頭。
講完幾個字的意思,陸柘景又將這幾個字怎麼書寫,他沒有像其他先生那樣,僅讓學生臨摹,而是詳細講述如何下筆。
余南葉聽得格外認真,臉上神情是陸柘景從未見過的懷念之情。
陸柘景見狀若有所思。
「南南會了麼?」
余南葉遲疑道:「應該會了。」
「先試試,很簡單。」陸柘景將毛筆放少年手中,手把手教他執筆。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余南葉鼻尖縈繞著阿景身上淡淡的香味。
余南葉周身一僵,不敢動彈分毫。
陸柘景察覺少年略顯僵硬的身子,以為他因寫字而緊張,柔聲安撫,「別緊張,寫字不難的。」
熱氣噴散頸側,余南葉忍住縮脖子,不期然紅了耳尖。
阿景的氣息似與自己相融,辨不清彼此。
第48章
燈光搖曳,晃蕩出兩人相貼的身影,燈芯逐漸燃盡,暗昏昏下,余南葉的耳尖紅了個透徹。
他不敢瞧阿景。
陸柘景察覺到身子放鬆,小巧圓潤的耳尖爬上的那抹紅,怎麼都讓他無法忽視。
他甚至覺得粉色配上少年將將好,不會突兀,有種賞心悅目的恰得其分。
許是陸柘景的視線太過熱烈,余南葉原本放鬆的身體,再度僵硬,陸柘景察覺到後慢慢鬆開握住少年的手,轉而加了跟燈芯進燈油里。
火光明亮,映照出少年清娟的臉龐。
陸柘景的視線划過少年粉/嫩的唇/瓣,上唇唇珠在燈火下,尤為柔瑩粉潤,陸柘景收回目光,眸色漸暗。
余南葉毫無所覺,阿景鬆開他後,他終於放鬆身子,只是很快心底又好似空落落的。
仿若重要之物被取走。
酸酸澀澀,無法言喻。
他控制了好一會兒,才將注意力重新落回宣紙,也就錯過了阿景深沉的目光,和上下滾動的喉頭。
好一會兒,陸柘景才克制地挪開視線,手背凸起的青筋,詮釋著克制與隱忍。
余南葉盯著自己寫的字,都是些簡單的字,他有過認字寫字經歷。
從前爹爹教了他一套快速認字的方法,爹爹告訴他,那是他們家鄉常用的方法。
爹爹叫它拼音。
用它可以快速記住陌生字詞。
爹爹教過他,不過那時候他記住的不多,只知道將聲母韻母合起來拼讀。
阿景寫的這些字不難,余南葉很快記住,便也用不上爹爹的法子。
陸柘景看過少年寫的的字後,糾正了書寫上的錯誤。
余南葉有些不好意思,他還以為自己寫得很正確。
陸柘景讓南南多寫幾遍。
余南葉猶豫道:「能不寫在紙上麼?我就沾水寫。」
陸柘景微微皺眉,旋即想到少年會這麼做的原因。
隨著南禹國樹木停滯,木料皆從越國或其他小國購買,價格自不便宜,加上造紙工藝只掌握在南州幾大家手中,宣紙的價格比起從前高了一倍有餘。
後來粗麻紙出現,才讓一/大批寒門學子用得起紙。
陸柘景買的一刀粗麻紙和一刀宣紙,給少年練手的也是宣紙。
宣紙的價格是粗麻紙的兩倍,陸柘景以前從未用過這般粗糙的紙。
他習慣用硬黃麻紙,或澄心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