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阿景都這麼熟了。
他磨蹭了會兒,阿景也不催促,耐心等著,若是齊藺他們在這,估計會大吃一驚。
他們壓根沒見過陸柘景有這般耐心。
自從陸柘景十六歲中了魘術,性情變了不少,渾渾噩噩時對誰都愛答不理。
清醒過來後,忘了渾噩之時的所有事,對誰都冷淡。
也只有在余南葉身邊,他有著足夠耐心。
甚至就連陷入渾噩,也對余南葉格外親近。
余南葉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遞出手中荷包。
陸柘景伸手接過,荷包樣式簡單,上面的蓮花也有些呆滯,缺少靈動。
「謝謝南南,我很喜歡這個荷包。」
「你……你喜歡就好。」余南葉手中還攥著個一模一樣的荷包。
「南南也有一個?」
余南葉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我繡了兩個,想著和阿景一人一個。」
陸柘景瞬間抓住關鍵詞,「這是南南親手做的?」
余南葉不好意思點點頭。
先前還覺得做工簡單的荷包,在此時變得珍貴無比,陸柘景無比真心夸道:「南南的荷包做得很好。」
「比外面賣的荷包好了不知凡幾,上面繡的荷花也乖巧純厚。」
「謝謝南南,我很喜歡,會一直戴著。」陸柘景注視少年雙眼。
余南葉低低應了聲,心裡歡喜不已,那點緊張擔憂瞬間被怡悅席捲。
這晚,余南葉心情極好的多吃了半碗麵條,躺上床心裡也是甜滋滋的。
身邊多了處溫熱,余南葉下意識往阿景身邊靠去。
陸柘景樓上少年的腰,像往常一般互道晚好。
各自閉眼入睡。
確定阿景呼吸綿長後,余南葉悄悄睜開眼,借著月光目光在阿景的臉上一點點臨摹。
直到視線落在微抿的薄唇上時,余南葉耳尖不受控制紅了,將發燙的臉埋入阿景頸窩,嗅著熟悉安心的淺香,閉上眼一點點睡去。
卻不知在他呼吸逐漸平穩後,虛虛摟著他的人突然睜開了眼,湊近少年發頂,似乎在嗅聞著什麼。
片刻後將人緊緊摟入懷中,薄唇輕輕碰了下少年堪堪消下去粉意的耳廓。
像抱住珍寶一般,擁住少年,禁止任何人/覬覦。
這一晚,余南葉睡得香甜,自然不知道村里悄悄溜進來一夥兒人。
這夥人中帶頭之人對村里十分熟悉,很快帶著人溜來稻穀場。
夜深人靜,上弦高懸,朗月皎潔,留下一行人身影。
他們以為自己很小心,殊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暗黑之人眼中。
壹和叄在心裡佩服主子神機妙算,算到今晚會有人來搗亂。
壹和叄對視一眼,叄身影鬼魅,殘影如疾風很快消失在暗黑中。
村長家,張村長這幾日人逢喜事精神爽,正要睡下,外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響,張村長當即驚醒,毫無半點睡意。
他對田大妹說:「我出去看看。」
田大妹不放心,跟著起來,兩人穿上衣物,往院裡去,他的大兒張有才也起來了,張有才點燃油燈,他們這才發現院子裡有一團紙。
張村長撿起地上的紙團,這才發現揉皺的紙團里有塊石頭,難怪能發出聲音。
他打開紙團,紙是尋常的麻紙,並不貴重,但上面寫的字卻令村長瞬間提防。
「速去稻穀場。」
張有才也看了過來,他雖然不像弟弟那般讀書多,但這幾個字還是認識的。
「爹,這是什麼意思?」張有才問:「難不成稻穀場有什麼?」
張村長想到明日豆芽就能採摘了,立馬說:「有才去叫你大伯,我去叫其他人,咱們一起去稻穀場。」
張村長又道:「熄了油燈,咱們這就過去。」
「好。」
第90章
張有才找過去時, 張老大一家正要歇下,聽見大侄子聲音,張老大從床榻上爬起來, 一邊應聲, 一邊穿衣, 開了門。
「有才, 這麼晚了有事麼?」張老大問。
張有才說:「大伯、堂兄快跟我來, 我爹已經去叫其他村民了。」
「怎麼回事?」張老大叫醒自家兒子。
「大伯, 咱們邊走邊說。」
另一邊, 張村長出了門, 敲響幾家年輕漢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