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些年做的事看似利民, 實際上早已動了不少人的利益。
大臣們不好直接和陸柘景對著幹, 畢竟他們如今的這位陛下可不是先帝。
還會由著他們。
當下有大臣坐不住, 連夜進宮面見, 只是連陛下的面都未見到, 就被吳來請走了。
後來聽說陛下不是獨自回來的, 陛下帶了一名少年進宮。
百官齊齊猜測少年身份。
他們先前安插在宮裡的人手, 早被陛下連根拔除,如今想探聽消息, 只有等端王那邊。
端王府,端王早早叫來幕僚和幾名心腹。
陸柘景回宮事出突然,幕僚們剛知道不久, 此時紛紛接到端王通知, 匯聚此處。
會客堂內, 端王撤掉侍候的下手, 跟大伙兒說了宮裡眼線傳來的消息。
那位不僅回來了, 還帶回一名少年,那位對少年親厚無間。
其中一名心腹念出信上內容, 越念越覺得不對勁, 但端王沒喊停,他也只好繼續讀下去。
那位一回宮就命尚裳司為少年備衣,又親自陪著逛了皇宮, 將人帶去後宮御花園,見到賢德太妃和伺候的宮女,聽到兩宮女埋汰少年的話,當即命其種地,還讓他們都聽少年的話。
這名眼線說的事全是宮裡傳開的謠言,真假參半,傳出來的消息也是陛下對那名少年如何恩寵。
至於那人是誰,姓甚名誰,出自哪個家族,信中半個字沒提。
心腹念了一半,捨去那些令人牙酸的言辭,拼拼湊湊念了出來,依舊讓在場人神色古怪。
他們中也又三品四品文官,哪裡見過陛下如何和顏悅色對待誰?
就是國師在他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
更別說他們這些和陛下鮮少來往的大臣了,完全摸不透陛下心思。
反倒是坐上首的端王聽完後哈哈大笑,猶如得了失心瘋一般,看得大伙兒面面相覷。
端王狂笑道:「沒想到陸柘景也有這一天,這人一定握有陸柘景的秘密,否則陸柘景為何要把人放身邊?自然是為了隨時監督對方,你們放心,本王會派人接觸對方。」
端王壓根沒往陸柘景喜歡之人上想。
在他眼中,陸柘景無情無義。
他知道什麼叫喜歡麼?
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大伙兒聽了端王的話縱然覺得奇怪,也沒人反駁,畢竟這時候的端王瞧著也不太正常。
他們可不想觸霉頭,大伙兒一言不發離開,出了端王府這才面面相覷,最後幾個相熟的各自使了眼色,紛紛去了酒樓。
端王對此不是不知情,或許是壓根沒放心上,只要他的岳父支持,他不相信等他坐上那個位置,百官們會反對。
端王會如此自信是因為他找了個好岳家,他的岳父乃當朝太子太傅,如今該叫帝師,連陸柘景都要給幾分薄面,雖無太大實權,但廣受天下讀書人敬重。
當初還是他使計才讓帝師唯一的嫡女嫁給自己,否則帝師那老傢伙多半想送人入宮。
如今聽說陸柘景帶人回來,指不定在府上發火。
別說還真讓端王說中了,帝師的確在府上大發雷霆,陛下剛及冠時,他數次明里暗裡示意過自己有個與其年歲相當的嫡女,然而每次聖上就像沒聽見一般搪塞過去。
次次如此,完全沒將他這個老師當一回事。
這一輩皇室人丁淡薄,賢王是異姓王,不在他考慮範圍,也就剩個端王配得上。
只是端王性格乖張,喜怒無常,時時想要算計陸柘景,將其拉下皇位。
他尚還掂量,不想這廝竟背地裡算計,若不按照他的意思將小茹嫁給他,這個瘋子便要將這等敗壞名聲之事弄得人盡皆知。
到時他該如何與其他人拉攏關係。
他思忖再三,只能同意。
如今他跟那人綁在一處,陛下將一切看在眼裡,恐怕早已和自己離心,如今更是回來了也不通知他這個老師一聲,甚至還帶了個男子進後宮。
簡直胡鬧!
帝師發了一通怒火。
他倒要會會那少年。
「來人備車。」
帝師以為還像從前,想見陸柘景就能見,不光沒見到聖上,還被一個太監請離。
帝師憤怒不已,他沒有直接出宮,而是朝宣明後殿而去,從前他來過幾次,這會兒也不需要人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