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和小江趕緊行禮,「謝謝主子。」
兩人在書架前找了起來,兩人認識的字不多,只選了些不複雜的書看,他們不敢跟余南葉同桌,坐在小馬紮上看起來。
光影掠動,晚霞灑落,打在少年肩頭、側臉,露出恬靜優雅的一面。
陸柘景進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喬喬和小江見到陛下後嚇了跳,連忙放下書退了出去。
余南葉正在看一本雜記,書中所寫內容令他沉迷其中,壓根沒注意到出去的兩人,和進來的陸柘景。
直到頭頂的光被遮擋,面前投下一片陰影,余南葉才驟然抬頭。
男人逆著光,依舊能看清那張優越的五官。
陸柘景眼底帶著旁人從未見過的柔和,在他面前是全心全意注視自己的南南。
「阿景,你怎麼來了?」余南葉起身,餘光落到窗外,這才驚覺黃昏已至。
「竟酉時兩刻了。」余南葉自言自語開口,「阿景是來找我的麼?」
說話間,他繞過金繪書案,來到陸柘景跟前,十分自然地抱住陸柘景胳膊,臉上洋溢著笑容,「阿景餓了吧?我們快些去吃晚食。」
陸柘景握住少年的手,捏了捏骨肉勻稱的手指,「想在哪兒吃?」
余南葉想了會兒道:「我都可以,阿景想在那便在哪。」
陸柘景輕輕一笑,眼底滿是寵溺,他牽著余南葉往藏書閣外去,余南葉先前看得那本雜記還沒看完,走到門口驟然想起雜記還被他攥在手裡。
他忙道:「阿景,書還沒放。」
「無事,帶回去看也沒什麼。」說著,從余南葉手上順走那本雜記,丟給了跟在身後的小江。
小江手忙腳亂接住。
帝師覃連清被禁/衛軍請出皇宮一事很快傳開,第二日朝會上,就有端王那派為帝師說話,並彈劾韓成。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譁然,大伙兒眾說紛紜,原本嚴肅的氛圍,因為兩派的爭論熱鬧非凡。
陸柘景高坐宣明殿大殿龍椅之上,垂眸不言不語,百官猜不透帝王心思,吵了一會兒又安靜下來。
陸柘景等所有人都不吵了,才目視眾人:「帝師覃清連德行有虧,貿然擅闖後宮,若這就是一國帝師,朕覺得帝師之名,南禹大儒不過徒有其名。」
陸柘景一番話可以說沒給覃清連任何顏面,曾經的太子太傅到如今德行貶損,不被帝王信任,究其緣由皆自行其果。
帝王一派的大臣瞬間心氣平順,端王那派的大臣各個噤若寒蟬。
陸柘景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才道:「帝師之過失,朕不想發生在其他愛卿身上。」
大伙兒面面相覷。
陸柘景又道:「另朕此前命農作司專司作物,如今朕尋到一人,齊藺。」
齊藺出列,「回陛下,此子乃臣當年占卦所指之大氣運者,此子姓余,上南下葉,民間關於此人的傳說眾多,後來臣將余先生請來都城,望陛下准許其進農作司,承司使一職。」
齊藺在心裡感嘆陛下當真給余南葉鋪好了所有路,《南語傳》更是廣為流傳。
如今更是直接將人安排去了農作司,相信很快他們南禹就能一改當初命運。
齊藺話音一落,就有大臣出列,此人立場中立,是工部尚書。
工部尚書行禮道:「國師大人當真確定卦象所指此子?」
齊藺眉眼微挑,「程大人是不相信本官?」
「國師大人哪裡的話,不是程某不相信國師大人,而是我朝歷代都沒有司使一職,敢問國師大人覺得農作司司使該官居幾品?」面對齊藺的追問,工部尚書程大人面不改色作答。
齊藺不緊不慢道:「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以前尚且沒有農作司,如今便有了。」
「以前從未出現過草木停止生長的情況,如今幾載皆如此,余先生乃身負大氣運,我想諸位同僚都聽說過《南語傳》,那便是講述的余先生生平,當然我想各位或許聽說過通州府的豆芽菜。」
「以及南州府的土豆、花生、玉米等產物皆出自余先生之手。」
「當然若是沒嘗過豆芽菜的,或許過不了多久,你們就能嘗到了,據說豆芽菜脆嫩多汁,做法也多樣。」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居於諸位大臣是否阻攔,到時若其他人吃上新鮮時蔬,可別在府中哀怨哭訴,自憐自艾。」
說罷,齊藺還裝模作樣嘆了口氣,好似面前的工部尚書已經被排除在外,獨自在府中唉聲嘆氣。
陸柘景靜靜看著兩人「針鋒相對」,等工部尚書程大人被擠兌得啞口無言,才輕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