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止神色凝重,半蹲下身,輕輕用大手摸了摸獸皮中包裹的幼崽——
這一下,冬墨終於看清,獸皮中的幼崽是和那只在陷阱中見過的一模一樣的白色小雕,此刻雙目緊閉,即使渾身厚厚的絨毛乾淨蓬鬆,卻了無生息。
這隻小幼崽,也去世了。
只是冬墨注意到,在幼崽被包裹的羽絨眼瞼下方,似乎有一條很小的、黑黑的線.............
「族長............」
亞獸人痛哭到快要昏厥。
「先給他補充點水分,讓他好好休息,幼崽留在這裡,你們照顧好,等他之後情緒恢復了,我再過來安排後面的事。」
蒼止沉著冷靜地吩咐,他再次用食指輕輕颳了刮小雕幼崽毛茸茸的頭頂,繼而轉身看向冬墨和洛翡:「我們出去說話吧。」
身後的洞穴中仍然迴蕩著亞獸人失去孩子的痛哭,一時之間,氣氛分外低迷。
「白色的小雕,就是畸形幼崽嗎?」冬墨跟著心裡有些難受。
蒼止點了點頭:「對,金雕部落和其他獸人不一樣,白化或許在其他部落看來只是顏色選擇,最多被當作不詳,不會危及到生命——但是我們的種族基因中,只要有了白化,就意味著無法存活,哪怕是勉強撫養長大到現在有初羽絨的地步,幼崽也最終會死亡。」
蒼止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印堂,神色疲憊。
冬墨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洞穴:
亞獸人背後的翅膀還緊緊向前包裹著,想要給予自己孩子最後的溫暖,獸皮中小小的一隻小雕看上去是那樣毛茸茸...........
卻最終沒有了心臟的跳動。
「怎麼會..........」洛翡緊緊皺著眉頭,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聽你剛才說的意思,畸形幼崽出現了很多?」
蒼止聽他這麼問,分明的喉結上下滾動:「你們,一點都不知道有關畸形幼崽的事嗎?」
「什麼?!」冬墨和洛翡兩人異口同聲,語氣中都是不解和茫然。
蒼止便嘆了口氣:「從深雪期前半個月開始,六大部落中開始莫名其妙的誕生各種畸形幼崽,最開始大家以為只是冬季的原因,更何況數量少,也並沒有在意,可是這樣的情況愈演愈烈,甚至到了春季,降生的畸形幼崽越來越多,甚至出現死亡的幼崽被神秘偷走的情況——」
「這也是為什麼,我選擇殘忍地將幼崽放在陷阱中,就是想要引出那偷幼崽的兇手。」
蒼止的語調很低沉,話語中都是不忍,還有作為族長的疲憊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