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族既記仇又團結, 經過社長經年累月地召集她們開圍讀會,她們幾乎把每一句對鴉族的貶低與奚落都牢記在心,看誰都覺得對方看不起自己。
每一次針對貴族們的跟蹤與窺視, 對她們而言都像是在。
復仇這種事,哪裡需要考慮薪酬呢?
就算沒人給她們發工資,她們也能喚來大批族人一起輪流盯梢。
這種生活本來是能一直這麼過下去的。
可在一次針對羅拉小姐的系列報導中,她們北鴉內部起了衝突。
那個被羅拉小姐救過的鴉族決定脫離本族,帶著與交好的一批族人自己單幹去了。
她們記仇,同樣也記恩。
閃電知道族群一旦壯大,必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她勸說了幾次, 見對方不願意回心轉意, 索性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以後作為有親緣的族群偶爾往來也挺好。
經此一事,即便剩下的族人依然認自己這位族長為首, 閃電還是能感受到族中的變化:大家的心到底還是散了。
說到底,固執地認為鴉族正在非常偉大的道路上前進的人只有她這個族長。
年輕的鴉族並沒有經歷過那麼多事,很難體會她的這種心情。
如果這次「私活」結束後有人想要留下來,她也不會阻攔。
「既然大家都想接九公主的活, 那就接吧。」
閃電嘆息著說。
……
另一邊,霍維勒正在跟江灼灼講《太陽周報》的事。
這個報社控制著兩大鴉群,相當於手握一個巨大的情報網,皇家騎士團也會分給它幾分關注。
這報社掌握著大量關於貴族們的私密情報,放出來的卻永遠只是些無關痛癢的緋聞或笑話。
賢者院曾有人提出過對方是否會暗中作亂的擔憂。
只不過《太陽周報》一直在以提升銷量為目標,從來沒有別的動作,上頭自然沒理由查辦它。
現在皇都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誰敢做出點不符合法律法規的事就等著被抨擊吧。
不咬掉你一塊肉絕不罷休。
皇都氣氛這麼緊張,連以前不怎麼被瞧得上眼的《太陽周報》社長,現在都是許多人的座上賓。
它雖然愛胡編亂造,但抵不過市場占有率高,平民們都愛讀它。
想靠它贏得民眾支持可能不容易,但如果你不穩住它,回頭它給你爆出一堆醜聞,你可就完了。
所以沒有人會想不開去動《太陽周報》。
江灼灼也知道皇都現在的情況,心想家裡有皇位要繼承的就是這一點不好——
你只是老了,又沒有死,底下的人就開始考慮你這位置該換誰來坐了。
換成普通老太太或老頭兒,那是要搬張凳子在家門口罵個一年半載,罵到左鄰右里全知道的:這些不孝子/不孝女,我還沒死就惦記著分家產!
有皇位要繼承的就不同了,連你自己都得先考慮好該由哪個孩子來繼位才能保證帝國安穩。
還得把其他孩子安排妥當。
這些事看似不難,實際上光是承認自己已經開始衰老、著手為自己的死亡做準備就很不容易了!
江灼灼在心裡感慨了一會,才說:「還好我們不在皇都,不會捲入這些事。」
霍維勒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江灼灼警覺:「你那是什麼眼神?我說得不對嗎?」
霍維勒指出事實:「你剛挖了人家《太陽周報》的牆腳。」
這意味著別人都繞著走的雷區,她自己一腳踩了上去。
江灼灼:?
江灼灼堅決否認:「我才沒有,我只是讓她們開幾個短期培訓班而已。」
只是讓鴉族接點私活,算不上挖人牆腳吧!
這都算的話,《太陽周報》的牆腳是有多松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霍維勒說:「你知道她們鴉族在《太陽周報》的待遇嗎?」
江灼灼把鳥腦袋搖成撥浪鼓。
她要知道,剛才哪還用問閃電?
霍維勒說:「《太陽周報》每年固定給鴉族付一筆酬勞,由她們的族長來負責分配。成年鴉一整年都在工作,沒什麼花錢的地方,她把大部分錢投入到……幼鴉的教育之中。」
可以說這些年來鴉族幼鳥的教育都屬於自費的,但是年輕一輩的鴉族在接受過那種教育後依然會進入報社工作。
她們鴉族的名聲太差了,在外面根本找不到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