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中間有一片很大的人工湖,圍湖而建數條交叉的走道,其他地方幾乎都是草坪和綠植。
今天是周末,加上天氣清朗、陽光普照,公園裡有許多出來野餐或者遛狗的人。
米昭挑了個靠湖的位置,坐到長椅上,把背包放在身旁,黎思裴的輪椅停在長椅的另一邊。
陽光落在湖面上碎成無數光點,看著波光粼粼,湖的面積很大,湖對面的人直接成了一個個走動的小黑點,踩在一片碎光之上,很像一幅抽象的畫。
若是平時,米昭早就拿出隨身攜帶的畫筆和畫冊畫起來了,可現在他腦子裡亂鬨鬨的,無數雜念交織,叫他靜不下心。
他早該多想一下。
黎思裴、黎彥……
兩人都姓黎,指不定有點關係。
不,以前他別說往這方面想了,他甚至以為黎思裴是個需要依靠別人的小可憐。
這麼一來,他和嚴青亭討論過的很多事就說得通了。
黎思裴是黎家大少黎彥的親戚,怎麼可能窮到被人包養?
所以都是他先入為主地產生了誤會。
要不是有嚴青亭的提醒,只怕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會自作多情地把自己代入金主身份。
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米昭臉上燙得都能煎雞蛋了,腳趾恨不得在地上摳出一座城堡。
他太蠢了!
他怎麼就那麼蠢呢!
米昭眯眼看向坐在不遠處另一張長椅上的阮馨,阮馨依然穿了一身職業套裝,漂亮又精幹,確實和他曾經見過的護工有著很大的區別。
想著想著,他突然想起什麼,扭頭詢問黎思裴:「我在山莊裡看到一個男的經常傍晚推你出來散步,那個男的後面怎麼不在了?」
黎思裴想了一會兒才說:「你說他啊。」
黎思裴早忘了那個人的名字,對於那個人犯下的錯,他自認沒有幫忙隱瞞的必要,便說,「他是我媽安排到我身邊的人,但以公謀私並且行為不檢點,我就讓他走了。」
米昭:「……」
原來這才是真相。
他恨不得穿越回去敲當時的自己一腦繃子,自己糊塗啊!
黎思裴多看了眼米昭幾乎紅透的臉,問他:「你怎麼了?」
米昭感覺自己的臉和脖子都火辣辣的,他哪兒敢把真實原因說出口?如果被黎思裴知道他一度把自己擺上金主的地位,估計會氣得以後都不理他了。
他搖了搖頭,又問:「你和黎彥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爸的哥哥的孫子,相當於我的堂侄。」黎思裴說,「我們上面只有兩個長輩,下面他爸排行老大,我在男丁當中排行老三,他既叫我小叔叔也叫我三叔叔。」
其實黎家情況挺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