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疲乏的身體,叢玥有氣無力地推開門,「小師叔?」
司梵清視線低垂,冷著一張臉,微抿雙唇,形似一隻被人丟棄的小狗一樣,語氣卻是冷冷淡淡:「拿去。」
說罷,他朝叢玥伸出一隻手來,遞給她一枚墨綠色的小瓷瓶。
叢玥腦子暈暈乎乎的不大清醒,稀里糊塗地伸出手去,接過來打開一看,儼然是一瓶治療風寒用的藥丸。
小師叔這是……關心她?叢玥心下微動,視線隨之變得模糊,頓時覺得頭疼腦熱加重了,通身乏力,將要站不穩了。
深秋夜裡,果然不能貪涼,後果頗為嚴重。
收回視線,
她朝司梵清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客套得反常:「多謝小師叔關心。」
見狀,司梵清一噎。他本就滿腹憋悶無處訴說,眼下叢玥又是這樣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心下更是五味雜陳。
「好,好……」他口是心非地應了一句,轉身就走。靈寵猛地從他懷裡掙脫,繼而朝叢玥撲去,他亦沒心思顧及。
失落,委屈,哀怨……各種情緒自心口滋長,洶湧蔓延,如巨浪拍擊胸腔,擊得胸口悶悶地鈍痛。
鼻尖酸澀,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前,翻滾的情緒混雜著憋在心裡的千言萬語,齊齊卡在喉嚨里,司梵清哽咽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叢玥有意提及小輩們較為喜歡跟著五師叔修煉,用意何在,他心知肚明。
念及她著涼了,未免擔心,縱使余怒未息,仍是別彆扭扭地折返回來,為她送藥。
何曾料到,叢玥竟是將他推得遠遠的,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竟是比年少時候還不及。
他忽然尤為懷念年少時光,叢玥時常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有意無意地拿話招惹他,惹他動怒。
抑或將靈寵哄走,讓他循著感應追去後山,再使一些無傷大雅的術法捉弄他,看他掉進峽谷深處,不加掩飾地笑話他,奚落他。
後山的峽谷,是她們少有的獨處過的地方,雖說經歷不算得有多愉快,卻教他記憶尤深。
司梵清越想愈是氣惱,叢玥不冷不熱的態度始終縈繞眼前,揮之不去。失落的情緒瀰漫,腳步變得虛浮,不知不覺間,人已出了東院。
忽聞正前方有說話聲傳來:「魔族近來蠢蠢欲動,萬事需謹慎……」
司梵清循聲抬眼望去,只見紀雲卿腳步匆匆,領著一眾小輩迎面行來。
退回院子裡已然來不及了,他甚至未來得及斂去外露的情緒。小輩們紛紛望著小師叔,面面相覷,卻無人作聲。
紀雲卿頓住步伐,抬眸一暼他空蕩蕩的身後,不解地問道:「梵清,一大早的,杵在東院門口作甚?」
司梵清一時臉上有些掛不住,偏過頭去,緊抿著唇不接茬,過了好半晌,才瞥了眼噤若寒蟬的一眾小輩,低聲控訴道:「她強占我的靈寵。」
底氣不足,語氣低緩,說出來的話猶如蚊吟。
然而,紀雲卿耳力甚好,仍是聽清了他話里的意思,只覺匪夷所思。
「叢玥?」
司梵清指節泛白,豁出去了似的,冷冷應道:「是。她強占我的靈寵,不還給我。」
聞言,一眾小輩震驚極了,素來高高在上,逮著機會便要挑刺的小師叔,被小叢玥搶走靈寵,就跟受了委屈似的,隻身站在東院門口生悶氣。
素日裡被小師叔罰抄宗門規矩抄到手抖的小輩不禁唏噓。
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啊。
紀雲卿眉心微跳,尚未接茬,又聞司梵清繼續道:「都是你的錯,平日裡過分溺愛,她才會愈發不知規矩,恣意妄為。」
可謂是半分情面也不留,他當著小輩們的面指責宗主不作為,放任叢玥惹是生非,不知悔改。
叢玥睡得迷迷糊糊,被窗外的說話聲驚醒了,實在是沒忍住好奇心,她將檻窗推開一點縫隙,探著頭往外瞧,恰好把司梵清控訴師尊的一番話聽得一清二楚。
小師叔怎的還怪罪到師尊頭上了?叢玥迷惑不解,強撐著頭暈目眩,她打開門走出屋子。
「師尊。」
司梵清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自己身前經過,徑直走到紀雲卿跟前,心裡愈發不是滋味。
叢玥竟是當著眾人的面忽視他,對他不悅的神色視而不見,心底有什麼東西無聲地碎掉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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