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做什麼,坐下,免得擋著朕的亮。」
涼亭四面皆可漏光,就連擺放的屏風用的都是絹素,若是人站在屏風前細看,甚至可以看清池中的游魚。
謝輕舟又不是站在明啟帝眼皮子底下,哪裡會擋著他的光線,之所以這麼說,無外乎心裡氣不過。
看中的臣子御前失儀,被言官揪住把柄卻不辯一詞,還自請去外放做官。奔波幾年後,好不容易要回長安了,放著千里迢迢去尋他的郡主不娶,帶回來一個鄉野女子,鬧得彈劾摺子又是一堆。
明啟帝為何氣不過,謝輕舟心裡是明白的,謝恩坐下後,他主動接過德公公手裡的茶壺,給明啟帝手邊的御瓷茶杯里滿上。
茶葉在杯中打漩,淡黃的顏色慢慢從茶葉沁出。君臣品茗,便是開始談正事了。
德公公揮了揮手,旁人便都退下迴避。
謝輕舟面龐看著紅潤成熟,少年的臉上不知何時染上了歷經世事的老練成熟,明啟帝滿意又心疼,將手邊的棋盒往他面前推了推。
「這些年你外放辛苦,吏部呈上的考
核朕早已看過,一直拿不準該許你個什麼官好。」
謝輕舟捻起一枚黑子,找准經緯點,「咯噠」一聲將子落下。
電光火石之間,他已決定要上點眼藥。
「微臣可不敢居功。海清河晏,四海昇平,民生繁盛,這都是聖人決斷英明。就連微臣,也是託了聖人的福,才能得上蒼庇佑,順利返回長安。」
明啟帝聞言眉梢一跳,臉色有些不好看。
「你是奉旨外任,處縣令之身,能便宜行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敢如此膽大包天,對你下手?」
「有聖人庇佑,心懷不軌之人自然不敢。」
說是不敢,又不是不會。
他在蘇城不止抓捕了訓練有素的水賊,還查出走私的貨物與長安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再挖下去,幕後之人便藏不住了,怎不被記恨?
謝輕舟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涼薄笑意。
明啟帝這時才端起謝輕舟倒的茶水淺抿,壓一壓心頭的情緒。他忽然想起今晨韓國夫人在耳邊的嚶嚶絮語,旋即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去歲你來信長安,匆匆忙忙定下一門親。你只說回長安自會解釋,朕還沒向你問個清楚。」
雖說天子無須過問臣下家事,可謝輕舟從小在宮中與皇子伴讀,加上雙親已去,明啟帝關心,過問一二也並無不可。
尤其,程御史還重重參了謝輕舟一本。
「聖人明鑑,孟氏確實是和離不久便與我成婚。但微臣始終謹記大唐律法,除了在幫孟氏和離一事上催了催衙署,讓他們快些結案,其餘並無逾矩之處。微臣與孟氏婚前情投意合,婚後相敬如賓,故程御史所提的強奪之罪,實屬妄言。」
明啟帝「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徐徐抿了一口茶水,又嘆息道:「那梨花郡主呢?聽聞你成婚,她回來可是摟著韓國夫人哭了大半月。朕去瞧了,兩眼腫得跟核桃似的,好不可憐。」
或許這才是明啟帝今日問話的重點,試探謝輕舟是否為了專程躲避郡主,搞一出假冒的夫妻來誆騙眾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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