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他打算給江小魚買幾件衣服,前些天見他拿厚外套出來熨燙,他掃了眼,全是舊的,有些還是他當年寄給他的。
二人走進一家品牌店,竟碰巧遇到了一個熟人。
「學長,好巧啊,你們也在這?」林墨笑著走了過來。
余裳應付地笑了笑:「過來給小魚買兩件衣服。」
江小魚聞言看向他,有些驚訝,給他買?
「哦。」林墨拖著尾音笑了出來,揶揄道,「小魚好幸福啊,我也想有個哥哥。」
說完用眼尾挑了余裳一眼。
這個眼神余裳不陌生,那些暗示他,討好他,甚至脫光了送上門的,都曾流露過這個神色,他目光微縮,難道……
「學長要好好安撫安撫小魚,今天那個客人太過分了,不僅潑了小魚一身果汁還罵他是啞巴,我當時氣得真想和他拼了。」林墨善解人意道,「還好小魚沒事,否則我真的沒臉見學長了。」
余裳微怔,轉頭看向江小魚:「怎麼回事?」
「學長你不知道嗎?」林墨驚訝道,「那個客人都動手了,我要是不攔著,今天摔倒的就是小魚了。」
他偏頭去問江小魚:「小魚?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沒和學長說嗎?」
余裳沒說話,看著江小魚的臉色沉了兩分。
江小魚被夾在中間,只能硬著頭皮承認,他掏出本子寫道:「發生一點意外,林墨幫了我,已經沒事了。」
余裳覺得胸口有塊石頭堵著,江小魚竟然差點被人打了?原來他不僅撒謊還故意隱瞞。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林墨:「今日的事,謝謝你了。」
林墨笑著說:「他是學長的弟弟嘛,我當然要多多照顧他了。」
余裳豪爽道:「店裡衣服你隨便挑,我買單,當作謝禮了。」
林墨最近一直沒機會接近余裳,這次近距離接觸,他的視線幾乎黏在了余裳身上。
他藉機要求:「學長要是真想謝我,就請我吃頓飯吧。」
「好。」余裳爽快地答應下來,「去哪?你來選吧。」
林墨迂迴說:「改天吧,我今天還有事,改天我聯繫你。」
他掏出手機:「學長加個微信吧。」
余裳未作遲疑,掏出手機和他加上了微信,雖然他已經猜到林墨是有意接近他,但是江小魚欠下的人情他必須還。
余裳給江小魚買了幾套衣服和鞋子,始終沒有問他工作的事。
他個子高,步子大,一雙大長腿走在前面,江小魚只能在身後跟著,看著他從一個店買到另一個店。
他幾乎沒有話語權,寫的字余裳一眼不看,買衣服也不問他的意見,看好款式和尺碼後直接付款走人。
這樣反常的余裳讓江小魚十分不安。
回到家,江小魚再也受不住煎熬,張開雙臂攔在了他面前。
余裳神態平靜,從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江小魚拿出本子,寫道:「你在生氣。」
余裳沒說話。
「為什麼?」江小魚又寫。
余裳咬了咬牙,咬肌鼓起後又放鬆下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打知道江小魚被潑果汁,被侮辱,被欺負,被罵是啞巴,他肚子裡就一直拱著一股邪火。
怪不得早早就下班了,怪不得老闆親自送他回家,怪不得倆人在車裡久久不下,看來是在安慰他了。
而這些江小魚竟然連一個字都沒有和他說。
在他看來,在這座島上,他是江小魚唯一的依靠,是他最親的人,他應該依賴自己,應該無論發生什麼都第一個想到他。
可是江小魚沒有。
他突然想到牧洋浴場開業那次,李正威脅他,他也沒有來他身邊尋求保護,而是選擇一個人面對。
這些想法一起翻上來,他心裡的那股邪火燒得更旺了。
江小魚見他不說話,慢慢地低下頭,在本子上寫道:「可不可以不要冷戰。」